第 7 章

舞厅内，牧辰等候多时。

他特地找星舰的乘客要了身干净的衣服，打理了一下头发，坐在服务员们刚搬来的椅子上。

他面前有一张红木桌子，上面摆满了蛋糕和酒，他觉得那个奇怪的女孩会喜欢。

柏晓就没有牧辰那么重视这次谈话了，她还是穿着那身大衣，头发随意扎了起来，耳朵下面还有一点没有洗干净的灰。

柏拉出椅子坐在他对面，“我想，我应该感谢你？”

“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敢忽悠阮博特劫持星舰的话，我肯定会给你一千点数币，买你一个人情。”

牧辰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彬彬有礼，反观柏晓，她翘着二郎腿，背也不打直，生怕别人认为她不是混混一样。

“我觉得，一千点数币不够，你给再搭一个光脑。”柏晓说，“我没有光脑，收不了钱。”

“那我只能给你九百了，剩下一百给你买光脑，原谅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千块。”

“看在你这么英俊的份儿上，我可以接受。”

柏晓撩起耳边的一缕碎发:“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想在阮博特眼皮子底下跟我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阮博特劫持星舰的。”牧辰看了眼右墙角，哪儿的监控关闭了，阮博特用精神网关闭的，也通过精神网监控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机械的监控可以躲避，精神网不行。

“我没有说服他。”柏晓摊手，“我只说了句，你爱信不信。”

牧辰伸出一根手指:“法律，帝国建立在严苛的法律上，所以审判庭凌驾于一切政府机关之上。”

“法律绝对正确，这是每一个帝国公民从小接受的教育。他们从来不会怀疑法律的正确性，法律就是天条，制定法律的人是皇帝，皇帝就是神。在人类还没走出家园的时候，有一个词语叫宗教，西大陆的人与中大陆的人为了宗教捏出来的神打了百年之久，他们都称对方为异教徒，而异教徒只有被火烧死一种结局。”

牧辰停顿了一会儿:“在帝国，违反法律的人就是异教徒，无论违法了那条法律，是偷盗还是炸了一个星球，都只有一个死字。”

“那最该死的，是你们的皇帝。”柏晓打了个哈欠。

牧辰纠正:“是我们的皇帝，柏晓，你也是帝国公民。”

“皇帝是神，神是规则的缔造者，他不受法律束缚。”

“那么，牧先生，你能向我解释解释，皇帝为何是皇帝吗？”

一说起皇帝，柏晓就不困的，她乖乖坐好，打了个响指:“权力并非来源于身份，恰恰相反，人们服你，听你的话，你才有权力，才是皇帝，而想要人们听你的话，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暴力，当然，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单挑过一群人，所以，想要当皇帝，你必须有足够的魅力让人服从你，人们因为倾慕、利益，或者一个相同的目标聚集在你身边，听你指挥，你才是皇帝。”

“而我们的皇帝，他有什么呢？随意屠杀底层人民？还是给士兵们使用残次品改造体，拿人命不当回事？他也不是帝国的开国皇帝，他是出身在皇家，才成了皇帝的，换句话说，他的追随者特别少，大多数人都是站在他父辈打造的秩序里，谋求利益，或实现抱负，才愿意尊他为王的。”

“可是皇帝的权力太大了，他随手写一行字，只要在前方标注法律二字，无论多么荒唐，都有人去执行，那些执行的军官们难道不怕他今天杀平民，明天就杀自己吗？”

“皇帝只是肉体凡胎，那些被他逼到走投无路的底层人，难道就没有出现一个有种的，去刺杀他吗？”

“莱茵家族我不了解，所以不做评价，但我个人认为，莱茵家族的威望已经高到皇帝都不敢动他了，那是不是证明人民并非不能奈何皇帝。”

“你不觉得矛盾了吗？”

题目柏晓分析好了，答案呼之欲出，她拿起一块马卡龙，边吃边等待牧辰的回答。

牧辰把头埋进手里，想了好一会，才说:“但皇帝的治理下，帝国越来越强盛，甚至打赢了海星人。皇帝不追求物质享受，也不爱美人，一心只为帝国。”

柏晓被他这句话逗笑了:“逐鹿星河需要士兵吧，他拿士兵当一次性筷子啊，他不怕兵变么？”

没有一位皇帝不害怕叛乱，但玩家不会害怕，因为游戏的一切为玩家服务。

“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牧辰头疼欲裂，他扯了把头发，大石压在心口，他感到窒息，“我们换一个话题。”

他吸了一口气:“阮博特是自己选择了违反法律的对吧，他很清楚自己的做所作所为将面临什么，那么他……”

砰的一声，舞厅门打开了，阮博特走进来，一双蓝色眼睛准确落在牧辰身上。

阮博特一声不吭，柏晓舔了一下嘴唇，右手撑着下巴，慵懒地笑:“牧先生，加上这次，我们也只有两面之缘吧，我跟阮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