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叮。挂在门上的瓷制晴天娃娃和风铃相触，发出清脆的一声。

意外的客人到来了。

*

暮色已近四合。

渐渐暗下去的光线令人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虽然今日的甜品已经售罄，但是，你并不想立刻拉上店门。

躲一会儿闲吧。

你抽出翻软的日语词典垫在下面，这样会趴得舒服一点。

意外的客人就是这时到来的。

起初你以为会是五条悟。

确实，

你最近多了很多客户。

但是口味最刁钻，行踪最不定的还要属五条悟。

你也没想到会有他。

松本君介绍的。

超极喜欢突然登门，间或拉着刚刚工作结束的同伴。

家入硝子在你委婉提出禁烟之后很少主动上门。而夏油杰被拖过来也只肯要一杯清水，免疫五条悟对甜品的推销。想必是对此人的口味了如指掌。

想必今天也是五条悟或受他要求的人上门订单吧。

过来先用你储备的点心招待一下吧。

“欢迎，现在只有常备的饼干，如果有其他需要请稍等……”

走近的人确实空着高专的深色制服，却不是你想的那一位。

“不用麻烦了，请您推荐一下现有的品类吧。”深色头发的少年很客气地说。

你反而觉得为难。

你对咒回所知不多，只是听过转述的故事。

五条悟的挚友，被穿戴的尸首，同人文的出场角色。

这就是你对夏油杰的了解。

全部。

但是怎么看也不利于揣摩客户的口味。

但是因为和五条悟的接触，你对正奔走在拔除一线的咒术师收入有着深入了解。

你决不打算放弃任何一棵摇钱树。

刚才的想法有点失礼了啊，对潜在的重要客户。

夏油杰面对满满一盘各色点心，突然有点后悔。

对面是美丽少女灼灼的目光，似乎正殷切期盼着。

来这里确实是突发奇想。

吞下咒灵玉之后，那种恶心的味道像污泥一样沾连不去。

这是负面情绪生成的咒灵，对妄图驱使者的诅咒。强大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不如说力量无时无刻不在贪婪渴求。给予咒术师天赋的，一定不是什么善良仁爱的仙女，说不定正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恶魔。

这个世界不会就是恶魔创造的吧？

让人类产生咒灵，让咒灵吞食人类，再让咒术师与之搏杀。

可悲的三角。

夏油杰其实不太在乎。

他是强者。

力量与生俱来，可以轻视这世界蛮横无礼的法则。

但，

可以轻视，不代表可以无视，

不被打败，不代表不被伤害，

可以接受，不代表毫无痛苦。

年轻的躯壳渴望热量，而被诅咒的喉舌只能提供痛苦，或者，麻木。

在一次呕吐之后翻出了朋友的点心，总之要吃点什么敷衍空空如也的胃。

但是在意料之外。

非常甜。

但并不让他感到恶心。

要尝试吗？

也许只是限定的幸运或幻觉？转移一下注意吧。

“听说是有特别的术式？”

糢糊掉称呼吧。

称名太亲呢，称姓则可能惹人不快。

唇瓣微启。

“啊，算是吧。”对方答道。

牙齿咬合。

“说起来，有辅助监督问过我要不要去高专呢。”

喉咙吞咽。

“但是，术式似乎是可以影响食物风味，”

一切正常。

“因为债务在身所以留下来做生意了。”

那太好了。

你看着夏油杰吃下第一块曲奇之后，对你露出了一个比刚来时真切得多的微笑。

你暗自点头。

夏油杰干光了你所有的存货，

你觉得这次之后肯定不会跑单。

不过你感到有点怪的是他拐弯抹角地建议你增加减肥或健身的便当的问题。

你看着少年狐狸似的聪明面孔，稀奇他忽视二者利润差距。

所以咒术高专完全不教正经数学是吗？

你打量着他明显的肌肉，心头浮现了另外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答案。

啊，这样说来，就解释的通了。

对甜品极端推拒，又极端狂热。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保持身材也不容易吗？你有点同情。

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