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绿
夏诗以为王德明说的委屈是让她坐紧挨着讲台位置,给老师保驾护航。没想到十三中这样的重高,从来不设这样的位置,规矩严明中又透露出几分人情味。
最里面一组,最后一排,单独空出来两个座位,座位后面就是书柜。里面没置书,几乎不会有人来,隐蔽性很好。
夏诗从后门进班,坐到最里面的座位,安全感油然而生。
制冷空调在教室前方角落运作,轰隆的声响掩盖在老师讲课时抑扬顿挫的声音中。
夏诗身边的那扇窗没闭严实,阳光透过浓绿的树木,洋洋洒洒地落在面前习题册的扉页上。
踢开笔帽,提笔,落下“高二(2)班——夏sir·诗”几个大字,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笔尖离开纸页,夏诗刚要把语文书翻到老师正在讲解的文言文《劝学》那页,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趁她不备,将书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书被摊在桌上,扉页那面正片朝上,对方视线停留一刻,又将书反扣在了桌上。
夏诗下意识伸手将书抢回来,已经做好了生死肉搏,打场硬仗的准备。没想对方压根没当回事,连拦都懒得拦。
似乎,只是耍耍她......耍耍她?
——
“夏sir?”靳渐语气略带戏谑。
夏诗抬眼看过去,与那犀利的黑眸相撞。
靳渐掀起冷漠的眼皮,直勾勾打量着她,像在说“你怎么坐这儿,莫挨老子”。
说的好听点,他目光锐利,洞察力极强。说的难听点,他神色讥诮,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她。
夏诗:“......”
见了鬼了。
眼神交锋,火光电石之间,夏诗大度地错开了眼睛,将书本翻开,开始做笔记。
靳渐拉开一旁的椅子,懒散地依着靠背,将兜里一支笔,一只打火机,一块手机掏出来,随意地掷在桌上。
夏诗记笔记的手一顿,没忍住,视线在扫向黑板的过程中,瞧瞧拐了个弯,落到了桌上的显眼包上。
HelloKitty图案,方方正正一小块,通面粉色。
靳渐手摁在HelloKitty打火机上,挡住夏诗的视线,“看什么,你偷窥狂啊。”
偷看又一次被抓包,夏诗收回视线,窥破大佬隐蔽癖好,说到底还挺尴尬,连忙摊手,“没有,就觉得......”
夏诗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憋了半晌,说:“挺别致。”
“......”靳渐默了片刻,他也就比夏诗早一秒看见这打火机,惊讶程度不亚于夏诗。
张莉莉搞什么啊,他不收,她还敢偷偷摸摸塞啊。
靳渐思索了会儿,察觉到夏诗的视线,蹙眉睨她,语气冷漠,“你知不知道,看我要收钱啊?看一眼五百,你今早看我多少次,就欠我多少,给你打个对折,一眼一千。”
五百打个对折一千?夏诗很想问问您脑子还ok吗。
“二百五?”夏诗试探地说。
靳渐把玩打火机的手顿住,“啪嗒”一声,推着机盖阖上,缓缓抬眼。
夏诗有被靳渐的眼神冷到,尴尬地咳了一声,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交了钱就能多看几眼,哪儿都能看?”
靳渐:?
想看哪儿?
夏诗:“那亲你呢,亲你多少钱?”
“......”靳渐抱臂沉思,一时也说不清谁更危险,“我觉得,你离我远点,可能对你我都好。”
靳渐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前置,对着脸照了起来。他要是真相信,刚认识不出两小时的人就想对他不轨,就真见鬼了。
果不其然,下颔处漾着一抹红。不用想,也知道谁干的好事。
本来靳渐在王德明办公室,兜里手机一个劲响个不停,从微信到短信夺命连环call。那能怎么办,微信退了,手机总不能天天关机吧。实在烦了,才去顶楼见了张莉莉。
说实话,有时候他也挺佩服张莉莉的,她年长一级,非但不跟靳渐在一个楼栋,就连两栋楼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最东面,相隔十万八千里,这大半年,她也能坚持每天来找他。
他也不是没尝试过给她一个机会。但是他退一步,她就进十万步,跟她出去吃顿饭,人已经把自己当作他女朋友了,不光出行要跟她报备,手机还得给她查。
顶楼上,明明话已经说得够难听了,她还能凑上来亲他,好在他避开及时,只让她碰到下巴,不然这天他别想吃饭了。
靳渐抽了张夏诗桌上的纸巾,照着手机,淡定地对着相机将口红擦掉。
夏诗感受靳渐周身气场逐渐低沉,看着他凌厉如刀削的侧脸,脑海里蓦然想起他揍人时候凶狠又不留情面的样子,心内咯噔了一下。
“我没有要打探你跟女朋友的隐私的意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