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青岩小镇

高德和天遥忽然进入一个空间，周边全是石砌的房子，倒也整齐，依在半山腰而建，两排房子之间是一条不算特别宽敞的石砌小道，古朴的韵味；巧妙的是有一款清泉沿着小道形成水渠，一路流淌，水质清澈见底，映着天空的蓝，柔软如丝的水草又将水色微微染成绿色；两侧房子，家家户户都有院落，大门定有木质门檐，门檐下挂着两盏淡红色精雕细琢的灯笼。

沿着小道没走多久，天沉沉地暗下来，空气里起了热风，像是一场暴雨将至。

“这是不是要下雨？”天遥话还没有落下，倾盆大雨便是从天空盖下来，一下子将整个世界填满，屋檐、墙顶纷纷汇集成长串的水流，他们所站在的古道上瞬间成了阶梯形瀑布。高德一伸手把他拉往怀里，躲到一扇门檐下，又用整个身躯将天遥包裹结实，将滂沱大雨替天遥挡住。此时天遥除了听到雨声，便是高德厚重的气息和心跳声。原本冷清的心口忽然有股热流划过。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越落越稀。

天遥低下头，喃喃念着，“我喜欢雨水，谁稀罕你挡雨。”

“是。下次我们带上雨伞，我陪你去看雨。”高德浑身上下湿透，水滴大颗大颗地从他的发丝上滴落。他伸手擦把脸，说，“我们找处地方，生个火，烤烤衣服。”

天遥罩在高德身下，抬头看了一眼，见豆大的雨水正在他脸上一趟趟地滑落，口唇冷得稍有些发青，到底是不忍。“随便。”

最后，他们看到一处院门半掩，便进到里面，发现院中栽种有不少花草，还有一棵姿态优美的果树，坠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色果实，类似于玛瑙雕琢的石榴。他们并没有进到屋内，而是选择外面一个厨房间。厨房里一应俱全，中间是个炉灶，应该是使用木材燃火，旁边落了竖排劈砍整齐的木材，其他锅、碗亦是摆放井然，然而，一切却像是许久未再使用，积了一层灰。高德点燃炉灶，除此之外没有动用其他物件，毕竟没有经过主人允许。

“这个小镇上好像没有什么人。”天遥走到窗前，瞅着外头的雨水讲，“会不会都出去上班了？”

“也有可能。”高德站在她身后，相隔半步之遥。

如今，两人的衣服渐渐干了。

大概又过去三刻钟，雨水渐渐停下来。

空气变得清透，微风阵阵，夹杂着泥土草香。就在此时，外院的门，咔咔两声，再次打开，一位银发的老人弓着背，蹒跚走进来。似乎察觉到院子里进了人。“是谁来了？”

“对不起，打扰了。”高德领着天遥走出来。

老人长着一双稍尖的精灵耳，脸上的皮肤皱巴巴得比风干的橘皮还要难看，不仅脸部，其实他全身上下都在皱缩，背弯成快有三十度的状态，风烛残年也便是这般形容吧。老年人衣着虽然还算讲究，可终究找不到他年轻时的模样。

苍老的声音惴惴地发出口，“你们是从人类地界过来，对吧？”

“是。却并不是土星上的人。”高德简单地一回答，然后凝视住老者，带出无形的压迫感，“请问您是？”

老人家被高德看住的那一刻，心脏似乎漏跳了几拍，声音微颤着道，“我是这里的镇长。”

“镇长，您好。”天遥走上前问话，瞬即打破了可怕凝固的萧肃气氛。“请问，这里的精灵们都上哪里去了？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以相信我们吗？”

“跟我来吧。”镇长推门走了出去，他虽然老态尽显，但腿脚还算麻利。

高德和天遥跟在老镇长身后，沿着镇里的街道走了十多分钟，到达一处大院落，院落里几棵植株倒也长得规整，另有花圃、精灵石雕，一派严肃大气。正中央的是一排琉璃红瓦的屋舍。“这里是我们的镇会所。”

推开厚重的木门，进入眼帘的是正厅，正中墙面是草木、山水、人物挂屏，大条案摆设在下方，两边高高翘起的桥头，陈设着古朴、质感庄重的奇石，古铜摆件，一圈下来，还有明式圈椅，这番建筑风格，天遥还是认识的，正是两千多年前所在□□大国官宦人家的府邸格局。如此看来，土星上，两千年前，人类高层确实应该与精灵们多有往来。

天遥扫一圈屋内，再看一眼老者，又一抬眼，看见满屋里或坐或站，或半躺的，均是白发苍苍，体态皱缩的老年人，整个屋里闷闷的，还隐隐有些酸臭味。心里一时不是特别舒服，出于对于老者的同情，出于对于走向衰老的哀叹。“你们是真正的精灵，并非混血。”

老人孱弱地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回答，“是。目前小镇上的三百多户人家，均是精灵。我们是，是跟随大精灵，奉族长之命留下来。”

“这里只剩下老人了吗？”

“是这样。”

一屋的老人或点点头，或抬眼惊恐地望着天遥和高德，也有的浑浊目光里含着对这两位年轻人的羡慕。

“来这里的老人，是还能走得动的。其他老得，已经手脚不听使唤，半瘫地躺在家里。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