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启程回西陵吧。”
眼瞧着劝不动,他只能先回来再做打算,这个时候造反绝非明智之举,王国舅不是没想过去宫中告发他,可是若真将这事告知宣隆帝,他这个太子才是真的完了,且他们二人才是亲父子,自己始终是个外人,若言语有失,宣隆帝会不会觉得是自己蓄意挑拨?难道真要眼睁睁瞧着他走这条路不成?
太子府的近况皆被符津报给楚逸轩,他剥着手里的蜜橘漫不经心道:“督主,你说他真的打定主意了吗?要不要咱们再给他添把火?”
“不必,将咱们的人手都撤出来,谁都不要多此一举,动作太多上面那位要察觉了。”
京中怕是要乱,他现在只想送苏念卿走,等到诸事落定再接她回来。这日晚间终于抽出了时间同苏念卿一道用膳,顺便提起了这回事。
之前的误会二人心照不宣的略过不提,他搅弄着汤匙,随意道:“春日回暖,郡主待在府中也是憋闷,要不我让他们送郡主外出走走?我听说大慈悲寺的木棉都开了。”
苏念卿不接他话茬:“你要出远门吗?那我稍后让她们帮你收拾衣物,既然天暖,那些厚重的衣物就不必再带了,你说呢?”
“臣公务在身实在走不脱,”他虽着急但也只能温言开口劝解:“郡主不想赏花的话,要不臣让人送您去玄赤山庄,有兄长和嫂嫂在,郡主不至于太闷。”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苏念卿敏锐道:“你想支开我?”
楚逸轩便不多说了,他吹着晚风靠在门扉边看她提笔回信,符津见他眉头微蹙,贱兮兮的靠过来问:“什么时候送嫂嫂走?”
楚逸轩正是为这个烦心:“她不肯走。”
符津敛了嘴角笑意:“那怎么办?太子八成是要在京中搞大动作,伤了嫂嫂怎么办?”
“让随舟带人回来,什么事都不必做,给我护好了郡主,万一京中生变,立刻送郡主走。”
现下倒也只能如此了。
不知是不是之前布局惹得宣隆帝生疑,近来他犹为喜欢召楚逸轩入宫,有时候只单纯的陪他喝茶下棋,这日晚间,楚逸轩料理完按察司的事,正盘算着带些什么东西回去讨苏念卿欢心,便又被一道圣旨召进了宫中。
他睡不着,宣他入宫陪着说话散步,楚逸轩虽然不耐,也只得暂且压下。大半夜的,如若自己这会赶回家,说不定还能同苏念卿一起进个宵夜,对着眼前这张老脸,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撑着楚逸轩的胳膊来到金水池,数不清的莲花河灯照亮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时有吴哝软语入耳,端的是一派醉人心脾,宣隆帝连日来的烦闷被冲淡不少,眯眼听不远处的乐师轻挑慢捻,点评道:“刘安献上的乐师,听说是姑苏人氏,弹的一手好琵琶,但是比起郡主,火候还是差点,你觉着呢?”
楚逸轩满目震惊:“郡主会弹琵琶?”
“你不知道?”宣隆帝看他瞳孔微颤不似作假,调笑道:“成亲的时日也不短了,看来你对我家诺诺知之甚少啊,小时候性子活泼什么都爱玩,你以为她只会舞刀弄棒?”
他听的正是入迷的时候,乐师手中的琵琶飞出三根银针,幸而楚逸轩机警,踢过一旁的矮桌挡下,火星四溅,宣隆帝闻声回神,不等他躲避,十来个黑衣人从湖面下腾空而起,径自朝他袭来。
“护驾!”
他大喝一声,桥上顿时乱作一团,闻声而来的金吾卫早同那些刺客缠斗在一起,楚逸轩带他先行退避,兵戈撞击之声,落水声还有众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热闹极了,楚逸轩握刀立于他身前,不时替他挡下犀利的攻势,不知过了多久,嘈杂声息终于缓缓归于安静。
金吾卫统领上前复命:“禀陛下,刺客一共一十七人,已悉数毙命。”
不等宣隆帝喘口气,一侍卫统领浑身带血匆匆来报:“陛下,太子带人围了九门,亲率冯氏父子大军自长玄门入,已往内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