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战
楚逸轩这厢昏天黑地胡闹了整整三日,金陵那边却早就炸开了锅。
太子谋逆,牵连了不少朝廷要员,据说那菜市口的血迹到现在都还未干涸。逆贼都处置完了,可这空出来的职位,总要有人来填补,朝堂众人为着这么几个职位,闹得不可开交。
举荐的折子纷纷扬扬上达天听,宣隆帝批阅了没几本险些气的掀了桌,挑着其中几个闹得不像话的敲打了一番,这才想起有些时日没有瞧见楚逸轩了。
“白珩呢?”他习惯了有楚逸轩在身侧帮忙出谋划策,一时间身边没了他,还真有些不大自在。
“老奴让人去按察司问过了,说是楚督主旧疾复发,告了假去庄子上修养去了。”
“旧疾复发不在府中歇着跑庄子上浪|荡,这些个混球连朕都敢忽悠,谁编排的这借口,杖责二十让他长长记性,”他气的咳嗽:“去传朕旨意,让楚白珩麻溜的滚回来!”
“等等,”宣隆帝顿了片刻:“他自己去的庄子?”
“据说郡主也跟去了。”
宣隆帝正纳闷这两人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在那些举荐的折子里翻了翻,没有按察司呈上来的,也没有镇北王府的,一时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时候上折子举荐人手是在触皇帝的逆鳞,就连那从旁侍候的小太监都看明白了,适时的溜须拍马:“还得是陛下慧眼识英才,提拔了咱们楚督主,关键时候不会惹您生气。”
这马屁拍的不怎么高明,宣隆帝气的吹胡子,但好在没之前那么别扭了:“朕正要用他的时候连个影子都瞧不见,玩忽职守,你看他回来朕怎么惩治他!”
这事很快揭过不提,皇帝顾不上了。
朝廷内务乱的不成样子的时候,离林六部率先发难,同北疆驻军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遭遇战;东海倭寇紧跟其后,借着连日阴雨连绵自葫芦岛登陆突袭,虽然裴都督反应迅捷及时防御并果断反击,可是这次倭人明显有备而来,这么一场交手下来,我军着实损耗不小。
宣隆帝想起之前暗探呈送的密信,那信中早就提及了离林六部同东海倭人及西陵夷相勾结交接,但彼时自己正因着先太子的事烦心,实在没什么心力操心这档子事,结果就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只能临时下令仓促应对。
同样收到边境线报的自然还有苏念卿,她正乘了马车返京,看完线报先是一惊而后果断换马,踏马扬鞭卷起满地烟尘,楚逸轩险些追她不上。
北疆、东海接连出事,下一个会不会是西陵?她恨极了自己彼时懈怠,只命人将离林、倭人勾结一事透漏给皇帝的暗线,却忘了让边境诸将早做防备,以致吃了这么个大亏,当即修书一封,加盖私印,由人加急送至西陵陈老手中。
因着这封信去的还算及时,西陵战事倒是不像东海那般惨烈,只是因为这封信,让宣隆帝对她的忌惮更上一层。
宣隆帝盯着阶下那密使:“你确定那信是郡主着人送出去的。”
那人指天指地发誓:“陛下面前绝对不敢欺瞒。”
“起来吧,”宣隆帝眉目拧成个川字:“她的消息倒是比朕灵通,朕这边还没来得及布置,她的密信竟已然送到陈沛手里了。”
“好在郡主反应及时,”密使好似听不出他话中隐隐的怒意:“当年因离林六部求和,陛下才将郡主召回京中,眼下六部卷土重来,没有人比郡主更熟悉北疆的地形以及六部的打法,眼下北疆驻军虽强悍,但是群龙无首,陛下,您看是否让郡主重返北疆战场?”
“你的意思是,朕除了她苏念卿,除了她苏家竟无人可用了吗!”
他摔了整套的茶盏,殿内众人都因之一惧,这明明就是最合理的建议,谁也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发了火。
当年北疆驻军元气大伤,苏家几近灭门,宣隆帝不动她,一则是对长公主存着那么点愧意;二则,她只是个姑娘家,私心以为,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后来,她替父兄撑起了苏家的门楣,也扛起了北疆的山河,五年的时间,外患稍平,宣隆帝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鸟尽弓藏,但当时他的杀心并无现下这么浓重,所以只是用了赐婚那等温和的法子,他想切断她同军中的联系,想将她囚在金陵,想削弱她手中权柄。
可现下他发现,他打压了许久,但是苏念卿从来都不受他控制。
她一句话,可以说动丹棱军来京救驾;她对四境的感控把知,居然比自己更灵通;现在北疆稍一生事,众人口中提起的还是她苏念卿!
在军中一呼百应,在民间被奉若神明,就连朝堂中不少人提起她也是交口称赞。
一个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呢!
他答应过太后无论如何,绝不动苏念卿,可自从她没有兵符圣旨就搬来丹棱军救驾之后,宣隆帝就已然起了杀心,假如自己日后春秋不在,他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她苏念卿。
翌日早朝,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