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再说这宋大金见人已经醒了,便想让人赶紧离开。可这宋大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家的千金竟看上了这位不知来路底细的男人。
听说自己爹爹要将人送走,便梨花带雨哭着闹着求他爹爹别将人送走。
可谁家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光吃饭不干事的家伙,更何况这记不起事的男人还来路不明。可奈何自家闺女上了心。这宋大金思来想去,最后想出个法子——
让人留在铺里当小工,干活的时候顺带着看看这人的品性。
可说是当小工干活,平日里也就在铺里打打杂跑跑腿,半点儿苦也吃不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宋小姐与这个男人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宋大金与夫人观察了许久,看到这人干活麻利肯吃苦,为人稳重实诚,便也同意这门亲事了。
宋小姐六月救的人,八月便求着宋大金要谈婚论嫁。
实在拗不过闺女,宋大金与男人商量之后,决定让男人入赘宋家。
随着八月底的喜事将近,街坊四邻谁人看不出宋大金每日春风满面的样子。虽然宋大金嘴上说着都是自家闺女闹的,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这位要入赘的女婿那是赞不绝口,就差大摆筵席庆祝了。
可谁曾想,就在大婚前一天,一位用白纱覆着面的女人忽然出现,敲响了宋家大宅的门。
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当天夜里,宋家小姐便穿着大婚喜服自缢于梧鹊街的宋氏金店里。
而那位即将要入赘的新郎官,也在新娘死后失去了踪迹。
有人猜,那日敲门的女人是新郎的原配夫人,而新郎也早就想起了一切,只是垂涎宋家财富所以一直装着还没记起事。直到原配寻上门来,眼见私心败露,便想逃婚拒了婚事。
眼见着一颗痴心错付给负心汉,宋家千金丢了脸又丢了人,想不开便自缢于自家金店内。
新娘死新郎跑,宋家的喜事成了岭山人口中一个荒唐的笑话。
而从那日过后,就有人说路过宋氏金店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女人在哭。
后来又传来传去,就传成现在人们都知道的故事——
宋小姐的鬼魂怨气冲天,留在金店里想最后看一眼新郎官,所以才不肯离开。
直到今日,那鬼魂还留在梧鹊街,日日哭着。
***
“刚刚闪过的那位黑影,不会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金铺装神弄鬼的人吧?”
钟毓回头看了一眼猫在自己身后一直没动静的岑鸢,小心翼翼地用气音说道:“如果这人是个男人,我猜他就是那位失踪了的负心汉。”
这是她总结了先前柳老太的话,又结合自己对鬼神之说的看法之后才下的结论。
因为她觉得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装神弄鬼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心里藏着的鬼。
岑鸢闻言,只轻轻“嗯”了一句,那张隐在黑暗里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虽然他内心总觉得柳大娘口中的故事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听到钟毓想来梧鹊街探探传言虚实的时候,便也跟了过来。
直到他亲耳听到铺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女人哭声,又看到方才那点暴漏了确为人在装神弄鬼的火光后,岑鸢便确定,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一定和女人哭声有关,甚至说不定......
他眸光微缩。
此人和宋家千金的死也有莫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岑鸢忽然凑近钟毓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想借此事给宋大金一个人情,好从他那儿租来一间铺子作为你我二人落脚之地。”
他看着眼前明显一僵的脑袋,嘴角无意识地勾了起来。
眼前这个十分聪敏的女人,和他印象里那个死在流放路上的女人没有半点儿相同。
看她谈吐举止,分明就不是尚书钟家的那位庶女。
可婚宴之上她摔了杨承宁的玉环又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想到那位因为陪着自己流放,染上风寒而死的钟家庶女......
岑鸢原本勾起的嘴角又缓缓失了弧度。
“此事不能急于一时,现下装神弄鬼之人已经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将心中的情绪暗自压下,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等明日去拜访了宋大金,再计划揭露事实也不迟。”
钟毓从方才岑鸢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已怔在了原地,因为她十分震惊岑鸢能一眼看出她如此上心此事的缘由。
可她转念一想,岑鸢可是书里的少年太傅啊!
定能看出这故事里的蹊跷,当然也晓得这装神弄鬼之人能蒙骗众人这么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揭开的。
就凭方才闪过的身影速度之快,钟毓断定,此人必定武功高强。
想到这里,钟毓微微点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