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宫尚角接到上官浅时,她身上酒气淡淡,白日清亮的眼睛此刻也添了些呆滞。
上官浅走的有些踉跄,他揽住上官浅的腰,确保她不会摔倒。
两人同行在路上。
他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上官浅肩上,“夜深露重,莫要着凉了。”
上官浅轻轻看了半天他一眼,细白的指尖拢了拢披风,无言。
月色晃人,心无言,信任与不信任也无言。
夜风催酒醒,上官浅眯了眼眸,开口道:“公子无话对我说么?”
宫尚角抬眼,凌厉的双眼不再威严,只是带着对爱人的心意,可他也明白,彼时上官浅不信任任何人。他知道上官浅不可能就这样留在他身边,温柔小意,眼中爱意,全是伪装。
他的耳边是上官浅轻柔的语调:“人总是将心分类的,譬如真心几分,我若说对公子有三分真情,公子待我,真心也不过三分。”
“我以前也想,若对公子十分真心,公子能待我几分呢?”她微微一笑。
“是不是很没意思的问题?明明不得公子信任,却还给自己徒增烦恼。”
“不是。”宫尚角下意识反驳。
“不是?”上官浅质问:“宫尚角,那日你想过,像宫子羽信任云为衫那样,把你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吗?你们所有人,只有我在局外。”
她盯着宫尚角的双眼,神色委屈,眼角微红。“就算是现在,你还是派了大批人手看管我的院子,生怕我做出不利宫门的举动,这便是公子的信任?”
从她回到角宫那日起,她的院子便被大批人手看管着,进出都有人盯着。
宫尚角没想过这些会让上官浅难受,他以为这样便能阻止上官浅逃出宫门,逃出他所能掌控的范围。
他的私心太甚。
“......对不起,今晚,我会撤走那些人。”良久,宫尚角抬手,轻轻去擦上官浅眼角莹莹的泪。
她唇角微勾,云为衫,你可得来啊。
茶喝多了,宫紫商便提议一起喝点酒,她说干坐着聊太没意思了,喝酒才痛快。
她满脸兴奋地笑:“我知道好酒放在哪,我给你们去拿。”说罢转身跑了。
房门关上,云为衫才质问上官浅是何意。
上官浅靠近了云为衫,撑起下巴,“是什么意思,姐姐今晚来找我不就知道了。”
“我纵然进了角宫,可你的院子人手众多,我进不去。”云为衫皱眉。
“我自有办法。”
.......
宫尚角送上官浅回了房间,他轻扶上官浅躺下,又将被子拉起一角给她盖上。
许是醉了酒,上官浅入睡极快。
宫尚角坐在床边,注视着那张恬淡的脸。
你待我真心,我能待你真心,你若不爱我,我也能待你十分真心。
.......
宫尚角起身出了屋子,侍卫无声息来到跟前。
“什么事?”
“徵少爷在等您。”
宫尚角一到厅堂,宫远徵立刻迎了上来,“哥,我找到了一点东西。”
说着,他打开手中的小盒。“回寂山上和宫门一样,有较多的毒雾,虽不如宫门的毒雾危险,但门人也需日日服用解药,只是这药像是药方不完整,是剧毒。”
宫尚角细思片刻,道:“这药若是在毒雾中,是否便是解药。”
宫远徵对上哥哥厉人的目光,缓缓一笑。
“我们拉了一个死囚过去试过,毒雾之毒不足以让人死亡,可这药即便是在毒雾里,也是剧毒。倒是毒雾延缓了这毒药的药性,才不会让人即刻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