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燕燕早上出门前，就有一个之前一起干过活的丫鬟拉着她说：“听说了吗？缠红晚上在前院大闹另外一场。”

燕燕摇头，轻轻推开她：“抱歉，我急着出门，无法和你久谈。”

“你不好奇她做了什么？”

燕燕看向她：“不好奇。”

那丫鬟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而是一脸正色说道：“她要爬大少爷的床，被伺候的人发现了，据说要被发卖了？”

燕燕本想直接走，听了这话反而是停下来了：“大少爷这么好心？”

那丫鬟点头：“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大少爷这次宽容的有些奇怪，你注意点，最近不要触到霉头。”

燕燕没有再说话，那丫鬟见她不答应，伸手掐了她的手一下：“我也不是对你好，你作死不作死和我们无关，只是别牵连了我们。”

说完她转头就走，燕燕直接出府往茶馆去了，虽然和傅玉行有约，并且看起来也有些迟了，但是她还是认认真真，走完了段她走过无数次的路。

“这算是什么？”

傅玉行没有等到她，担心她出事，出来找她，就见她不徐不疾地在路上行走。

燕燕说：“走路。”

傅玉行陪着她走了一段，手有意无意地撞在了一起。

他牵起她的手：“你怎么一直撞我。”

燕燕只觉得他手上都是练武的老茧，很粗糙，然后突然意识到，他能走到今天，也不尽然如说书人口中的那么简单。

傅永安拿着包子，看到他们拉着的手，一脸震惊：“你们？”

燕燕注意到她，缩了缩手，想要放开，却被傅玉行拉住了。

傅玉行点点头：“嗯。”

傅永安三观震碎，幽魂般回茶馆重新买包子。

见他走了，傅玉行放开了手，压下上扬的嘴角，看向燕燕：“需要我灭口吗”

燕燕大大方方露出了笑容，语气中也带着笑：“应该不用。”

傅玉行点头，去小院牵马，燕燕进了茶馆，何爷爷拿了几个包子，递给她：“要走了？”

燕燕点头，何爷爷打量着她：“三年前，你来到我的门前，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打从心底讨厌这里的一切，那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今天。”

燕燕眼中罕见地流露出悲伤：“但是我……”

何爷爷摇摇头：“不用说，我知道，人间最悲伤的事情就是英雄迟暮，若我还是傅玉行那个年纪，或许你也不用委屈这么久……”

燕燕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你受了太多的苦，有机会，就像燕子一般，远远地飞走吧。”何爷爷感慨。

“何必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以后你来江南看她不就行了。”傅玉行插嘴。

何爷爷：“江南太远了，我年纪又大了。”

傅玉行：“春风楼也在江南，你三个月前还在春风楼……”

燕燕和傅玉行是被何爷爷赶出来的。

燕燕坐在傅玉行的大白马上，马似乎是格外喜欢她，怕她颠簸，跑起来都显得有些小心。

傅玉行抱着她，笑骂道：“这畜生倒是通人性。”

燕燕拉了拉他的手，显得有些羞怯。

“有点遗憾。”燕燕小声说。

傅玉行听见她说，放缓了马，问：“你说什么？”

燕燕抬头看他：“听闻江湖第一美人秋心云鬓楚腰，惊艳绝伦，要是我长成她的样子就好了。”

傅玉行想象了一下自己搂着秋心策马同游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寒，有种生死之间的恐怖感：“不用有心里负担，秋心那女人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

燕燕笑笑：“只是觉得还不够般配罢了。”

傅玉行有些紧张：“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燕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傅大侠，你装傻真是一把好手。”

傅玉行扬扬眉毛：“到了。”

扶着燕燕下了马，傅玉行说：“八年前，我嘲笑沈听楼十天爱上了一个女人，发展了一段我根本难以理解的感情。然后就遇到了你……”

他低声笑笑：“现在才明白，遇到对的人，一个眼神就够了。”

“大侠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声调笑声起，打断了两个人的气氛。

燕燕却完全不理宋岚，近乎虔诚地看着傅玉行：“我，还有最后一面——你很快就能看到，到时候再选择也不知道。”

傅玉行：“不用了，我已经看到全部的你了。”

傅玉行转头看向宋岚：“失礼了，二庄主，不如一同进入说？”

宋岚却直接跨过他，直接走到燕燕身边，挽起她的手臂：“妹妹上次见你我就想说，你也太瘦了，简直是骨瘦如柴，莫非是之前受了虐待。”

燕燕没有说话，傅玉行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