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陈缈闻声下意识转过头。
随后,她嘴角抽了一下。
不对,我干嘛这么听话。
叛逆的陈缈瞥了程淮一眼,又缓缓转过去。
程淮不懂陈缈这是什么操作,眉宇间透露着一丝躁意。
长腿往陈缈椅子底下一伸,陈缈的椅子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转了个弯。
陈缈底盘不稳,原本面向桌子的她被踢的急急转了个弯面向程淮。
少年墨色的瞳孔平静无波,仿佛有准备似的伸出手稳住陈缈。
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她盈盈一握的小腰上。
她不知是因为失重还是要因为程淮搭在她腰上的手,心脏跳的异常快。
教室的暖气开的很足,此时的陈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
陈缈忽然觉得腰上大手十分炽热,仿佛那薄薄的针织衫不存在似的。
反应过来,正准备拍开程淮的手,没想到程淮似有预感似的,放开了她的腰。
少女小脸红扑扑的,为那张凌厉美艳的脸添了几分可爱。
可她显然有些气急:“干嘛呀!”
心中的惊吓未散,原本气势凌人的声调变了味,生生说出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程淮显然不在她的状态中,眉宇间的燥意虽然被手中盈盈一握的柔软冲散了几分,但还是仍然存在。
他紧抿薄唇,随后双手撑在陈缈椅子两侧,凑近她。
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
若有若无的烟草清香在陈缈鼻尖萦绕。
“我好看,还是林惊野好看。”
陈缈本来还有些心猿意马,程淮的话音刚落。
少女十分无语,满脸都写着嫌弃两个字:“你幼不幼稚啊。”
程淮压了压那双好看的眉毛。
陈缈轻轻推开他:“你好看,你最好看行了吧。”
这话虽然有些不走心,但还是让身旁的醋坛子神色明显愉快了几分。
少年桃花眼微扬,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他伸出手轻轻把陈缈转回原位。
陈缈扶着椅子往上坐了坐,扭头又看向程淮。
明明刚还是一脸阴沉,现在又一脸笑意,精分吗?
莫名其妙的很。
一转眼又到了周六。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下旬,在国家南方的沔京空气中弥漫着阴冷,寒风刺骨,冻的人牙齿打颤。
每隔一周的周六陈缈都会背着大提琴去夏暖家上课。
陈缈哆哆嗦嗦的迈着大长腿从家里走出来。
背后是姜澄的嘱咐:“缈缈啊,今天风特别打,路上注意安全。”
陈缈笑了笑,扭头看向拿着锅铲的姜澄,点点头:“嗯,好的妈妈。”
踏出门外,关上别墅的门,左手扣着大提琴背包的带子,左手缩在袖子里笼了拢米色的羽绒服。
不过几步便到了隔壁夏暖家门口。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冷,乌云密集,寒风肆虐,天上的雷声低低的轰鸣,似乎下一秒就会下一场暴雨。
门口名贵的花草早已背夏暖用玻璃罩住,而樟树却没那么幸运了。
樟树的枝丫猛烈的摇摆,许多树叶飞舞在空中,有些许打在少女娇嫩的小脸上。
陈缈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行,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长长的秀发被风打在脸上,在风中凌乱飘荡。
又一阵强风吹袭,陈缈头上黑色的针织帽“离家出走”,被风吹的老远。
陈缈下半张脸被头发包裹,被风吹的睁不开的狐狸眼看着渐行渐远的针织帽,暗骂这鬼天气。
脚步的方向一转,毫不犹豫的向夏暖家背道而驰,向远处的针织帽追去。
那个针织帽是她妹送她的儿童节礼物。
眼看针织帽被吹起飘在空中,最后挂在了颗樟树上,不动了。
风向瞬间转变,这下陈缈别说跑了,走都有些困难。
风越来越大,陈缈有些绝望,暗道一定要把自己吃胖一些,省的以后在风中连路都走不了。
脚步沉重,全身上下都使着力对抗狂风。
眼看马上就要到那颗樟树旁边了,突然重心不稳,一个屁股跌在地上,头晕目眩。
陈缈低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爬起来,背后一只有力的手从她腋窝下面穿过,把她抱了起来。
闻到熟悉的烟草味,她甚至没有回头,弯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怎么在这儿?”
程淮的修剪有致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张脸都多了几分清爽的帅气。
“我妈看你太久没来,让我看看你。”
他脸不红,心不跳。
夏暖如果听见了肯定要骂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拿她出来当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