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
她扭头,一辆货车从公路深处飞速驶来,货车驾驶坐上的男人没有右手,他眼白浸染疯狂的红色,神色狰狞。
仅存的左手胡乱打着方向盘,轨道却始终向着一个方向。
韩清泉被血丝染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公路中的人影,眸色癫狂至极。
陈缈瞳孔缩小,浑身肌肉蓦的紧绷,变貌失色。
她的想法没有经过大脑凭借着本能冲了出去,推开毫无察觉的程淮。
陈缈来没来得及松口气,刺眼的车灯倒影在她缩小的瞳孔中,越来越近...
随着刺耳的刹车音和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货车撞在炸鸡店墙上,场面支离破碎,金属刮擦的声与撕裂的巨响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尖叫。
刺眼的血染红了公路...... 沔京锦宜街这场登上全国日报的的车祸死伤28人。
*
三天后。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夏暖唇色苍白,眼眶发红:“我儿子醒了吗?”
做完检查的医生摘下口罩:“醒过了。”
程轶揽着夏暖,他戴着金丝眼镜,那双在商场浸淫的精明眸子充满疲惫。
他反问:“醒过了?我儿子现在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醒来过一次,口中不停的叫着人的名字,还差点拆了呼吸机,拔了针,后来因为情绪激动过度又昏了过去,不过也算是脱离危险了。“
程轶作为Z国的财阀和沔京首富,自然也是忙的很,一年四季都呆在公司,回家的时间一年不超过一周。
“人名?”
医生想了想:“好像是什么缈,应该是对您儿子很重要的人吧,当时病人一睁开眼就往病房外冲,几个人都拦不住。”
“缈丫头?”
程轶虽然回家少,但也知道自己儿子跟他兄弟的女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夏暖眼底青黑,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血丝,显然是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
她听见陈缈的名字,泪水忍不住决堤,从眼中夺眶而出,呜咽出声。
程轶事昨天才接到消息才赶过来的,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夏暖说:“缈缈是生还的人中伤的最重的...”
她声音有些哽咽,喉咙的酸涩让她神情痛苦。
“缈缈左手粉碎性骨折,下身瘫痪,胸椎骨折,肋骨移位......”
说到这夏暖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她躺在程轶怀里,低声呜咽。
程轶叹了口气,蹙着眉:“小澄和阿晋可能都已经急坏了吧。”
姜澄当天接到陈缈出车祸进了IUC的消息,直接就在片场晕倒了。陈晋在军营更是连消息都收不到。
“那缈缈现在怎么样了。”
夏暖吸了吸鼻子,神色憔悴:“被阿澄送去M国治疗了。”
程轶拍拍夏暖的背:“别伤心了,缈丫头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夏暖点点头,但心里的石头仍是稳稳的压着。
*
李优捧着一束花推开VIP病房的门。
窗帘拉着,房间里有些阴暗和冷意。
程淮修长的身上穿着蓝色条纹的病服,眉眼寒凉疏冷,神态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垂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相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相册上面笑靥如花的女孩。
他唇色苍白,眉眼间却少了几分戾色,皮肤白的似乎要透明,像黎明的白玫瑰,圣雅高洁。
李优看着程淮,有些失神。
她敲了敲房门,程淮头也没抬:“进。”
她把花放在程淮床边:“你还好吗?陈缈呢?她怎么不陪你,太粗心了吧。”
李优在论坛上看见他出车祸时,整个人都慌了神,哪里还注意的了陈缈也出车祸了?
程淮听见李优口中的名字,瞳孔黑漆漆的,抬头。
“你是谁?”
李优愣住了,她指着自己:“你,你不认识我?我是李优啊。”
“不认识。”
程淮的声音又冷又淡。
李优默了默,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看吧,他眼里只有陈缈,甚至注意不到其他女生。
她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优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蓦然回眸,冲着程淮笑的灿烂。
“那你要记住哦,我叫李优,优秀的优。”
程淮在醒来那一刻得知陈缈受重伤时并不是如现在这般平静,他发疯似的要去找陈缈,最后一针镇定剂让他冷静了下来。
不就是去国外治疗吗。
他等。
无论是五年还是十年,他都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