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娇困 2
白玦窝在她怀里,爪子下踩着一片温香软玉,鼻尖抵着人家脖颈,轻蹭了蹭。 迟清礼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墨香,有点像是香火燃尽之后,留下的一点余烟。 清疏微冷,和她一样。 真可惜,怎么就不能把人拐回去呢?哪怕不暖被窝,摆着看也是赏心悦目。 白玦惆怅地叹口气,对书灵道:“你说这小姑娘半天不吭声,在想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 书灵愤愤咬着牙:“你-你快点给我,从女主怀里出来,不要再扒人家领口了!” “诶,好。” 白玦笑眯眯道。 白尾巴一晃,恰好抵在迟清礼下颌。 狐狸尾巴是极干净的白色,唯有尾尖染着一小簇桃花般的粉。 尾尖蹭着迟清礼脖侧,一路游曳而上,柔柔一撩耳垂,又慢悠悠地移开。 迟清礼搂着她的臂弯,明显有些颤动。 书灵:“…………” 书灵气得吐血三升,说不出话。 救救女主,救救书灵! 有没有人来管管这只,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千年狐狸了啊!! 当然是没有的。 白玦舒舒服服地窝在怀里,任由迟清礼抱着她,来到管事师姐门口。 小姑娘抬起手,五指却悬停在木门前,僵持了一会才慢慢敲响。 “师姐,您歇下了吗?” 门后并无回应,迟清礼耐心等了一会,又重新敲了敲。 依旧毫无回应。 “这个点,师姐应该还没睡下才是,可能是有别的事耽误了。” 迟清礼摸摸白狐的头,声音很轻:“先和我呆一晚,好么?” 白玦晃了晃头,用耳尖去蹭她的手心,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 事实上,不管迟清礼敲门、砸门、拿斧头砍门、还是纵声高歌——都不会有任何回应。 因为木门上,正贴着一道极其霸道的静音决,把声音全消没了。 某位罪魁祸首正窝在她的怀里,享受着来自女主的顺毛。 外门弟子的住所并不远,隔着门传来些嬉笑声。 迟清礼却径直走了过去。 她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中,轻轻推开一扇低矮的木门。 那是专门堆放木料的柴房。 低窄窗沿透进些薄薄的月光,落在一盏正盛开着的小花身上。 接近土壤的根部,染着斑斑血迹。 屋顶低矮,直起身子都有些困难,木柴被整齐地摞在一起,旁边铺着一块干净的草席。 白玦站在她肩膀上,看迟清礼把冬季衣物都搬出来,环起来做了个小窝。 “抱歉,”迟清礼轻声道,“没能找到更好的,委屈你了。” 白玦歪歪头,从她肩头跃下,尾巴环绕过身体,大摇大摆占据整个小窝。 衣服很旧了,随处可见缝补的痕迹,布料粗糙,但洗得很干净。 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这孩子自己睡着冷硬的稻草,却舍得把最软的衣物都给一只狐狸。 “……你喜欢吗?” 迟清礼蹲在小窝,她俯下身,轻抚着白狐的绒毛:“会不会太硬了?” 指尖微凉,动作也轻柔。 温度像是水滴,流连在柔顺的毛发间,从头顶到尾椎,撩得人心痒痒。 ‘傻孩子,你对着一只狐狸说话,’白玦心想,‘她也没法开口回应啊。’ 根据她初步的观察,小冰块脸不止性子淡漠,人也十分无趣。 多漂亮一只白狐狸,迟清礼居然只摸了几下,便坐到草席上修炼去了。 这一打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三更才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狐狸踩着小碎步,来到草席边,打量对方熟睡的面庞。 书灵游在身侧,小声嘟囔:“这什么破屋子啊,就一张草席怎么睡?” 白玦伸出爪子,踩在人家脸蛋上,毫不客气地揉了揉:“你看,这不睡得挺熟。” 软乎乎的,真舒服。 书灵又炸了:“人家女主睡得好好的!你不要!动手动脚!” 白玦偏过头,斜睨着小幽鱼。 这道神识莫名出现在识海中,与自己牢牢绑定在一起,无法剥离,也无法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