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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景夏坐在屋中,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这间侧屋与正堂相邻,只有一墙之隔。
这种古代建筑,主体虽然是砖石,但极少彻底封死,上面有许多构造是木制结构。
因此隔音性能极差。
两边虽然不在一间屋子,但互相之间可以听的很清楚。
只是自己这屋里,只有自己和婵儿,是没什么声音可以发出去的。
但隔壁就不同了。
起初只文掌柜在屋里,倒也是安静。
很快随着王管家把李老爷放进来,那群人咋咋呼呼的从走廊里穿过,再一进屋。
屋子里面登时就响起了交谈声音。
“嗯?老文?你怎么在这。”
随后文掌柜声音响起:“见过李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找王家管事的,欠我们钱呢,前几天家里办丧事也就算了,不能总欠着啊。你坐这干什么呢。”
“实不相瞒,我也是来求见大奶奶的,在这等了好一会了,始终不见人来,今日恐怕未必等的到了。”
景夏在隔壁屋子,听到这微微点头。
这就是刚刚自己教文掌柜说的。
按理说东家之间的事情,确实一个掌柜说不上话。
王家的客人,也不该文掌柜出面接待。
但只要文掌柜也假装是在这等人,那一切就合理了。
都来找人,碰上了。
这你上哪挑的出理来。
反正最终目的是同一个,那就是自己不能出面。
自己现在代表整个家族,一旦出面,跟李家见上面,就可能会被迫给李家一个说法。
在事情弄明白,想出对策之前,这个场面是最不利的。
“谁?”李老爷疑问的声音响起来:“现在王家,真是姓景的那个媳妇在管事?”
“是。”
李老爷又说:“这破事闹得,这王家能不倒么,让一个妇道人家出来主事,你说是吧。”
李老爷这口气更多是闲聊。
文掌柜那边则支支吾吾的:“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
“怎么呢?”李老爷摇头:“她一个女人,她能闹明白这生意场上的事情?真以为当东家就坐着数钱就行啊,哪这么好的事。”
“是,东家也有东家的难处。”
“太对了,老文,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李老爷叹口气说:“唉,可惜了我那王岩兄弟,就这么走了,也没留个儿子接班,这王家这么大的生意,可惜了。”
马上李老爷就又说:“哎,老文,王家马上倒了,去我那吧。”
文掌柜赶紧说道:“李老爷,这话可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李老爷声音太高了两度:“王家这情况,你看还有希望?没啦!算了吧,都知道你对王家忠心,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给自己考虑考虑。”
之后屋子里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安静。
景夏在一旁听的明白,这李老爷,看来是真的准备落井下石,把王家彻底搞倒了。
又是要钱又是挖人的。
而看他这个态度,那跟他们家联姻的周家,估计也是有类似的想法。
这才拖着那五千两死活不还钱。
景夏用手指敲了敲额头,回忆着刚刚两个人的对话。
文掌柜始终没有表态。
一方面是他确实对王家有感情。
另一方面,肯定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屋听着,没敢实话实说。
实际他心里怎么想的,也未可知。
景夏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下,心中打定了主意。
必须先搞定周家和李家。
这两家在等着自己家完蛋。
自己手底下办事的人也在看着自己,想知道自己家会不会完蛋。
自己就必须把这两块硬骨头啃下来!
“哎,怎么还不来。”隔壁屋的李老爷说了一句。
随后是几声脚步声。
估计是李老爷坐不住了,开始在屋里转圈。
马上就又听李老爷一声喊:“哎,小王,你带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干什么!”
随即王管家的声音在院中响起:“时候不正,怕李老爷跟我们家出事,大奶奶吩咐了,在这保护李老爷安全。”
景夏听到这,心中暗笑。
这王管家,还挺会找说法。
这一句明着是好话,字字是威胁。
“有你这么保护安全的吗?让你的人把刀棍收起来!”李老爷又是一声喊。
但王管家说话还是那个慵懒的调调:“不行啊,李老爷,这万一有贼人过来,我怕来不及啊。”
“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