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
毕方梦见了风神站在高处,九道刑罚一一劈下,他想上前,却被神兵死死束缚住,他看见雨神的身体逐渐虚弱,鲜血浸染了整个大地,洛泽疯了似的扑向她,接着一阵地动山摇。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山洞里,他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似乎是人类出行所用的马车,毕方被安放在马车中央,身边还有两个人类女孩。
毕方未从这两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他看见自己身上的伤被简易地包扎了,就知到她们大概觉得自己在野外受伤的鸟,想要带回去救治。
毕方想煽动翅膀,借助翅膀的力量站起来逃走,可是马车空间太小,难以伸展。他不敢轻举妄动,在人间生活多年,他知道人类是多么脆弱,一枝毒草或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法术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唯恐一不小心释放的法术害了眼前想要救治自己的人类。
任菘蓝和翠竹被突然睁开眼的毕方吓了一跳,受伤的鸟也许是想飞走,可惜马车太小难以做到。而且它的身上有伤,如果就这样让它走,任菘蓝觉得它恐怕活不下去,再者马上就要到家了,任菘蓝希望可以将它带回家修养后再放归山林。于是她只能尝试安抚这只大鸟,希望它可以稍微通些人性。任菘蓝尝试安抚,毕方不敢轻举妄动,场面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毕方如今也不好逃跑,便只能先跟着这两个姑娘,等到了空旷的地方再做进一步打算。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就渐渐慢下,翠竹先下了车,叫来了府里的小厮将毕方搬进了院子,任菘蓝也接着下车,她赶紧跑进院子。
“娘——娘——”任菘蓝在院子里喊她的母亲。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向院子走来,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小锄头,裙角还有一些泥土与灰尘。虽然女子身上有泥土还带了把锄头,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气质清雅,手上也只略有一些薄茧,并不像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仆役,她是任菘蓝的母亲。
“我刚刚在药铺采药呢,怎么了,声音这么大,这么急着找我。”任母道。任菘蓝年轻,平时看起来沉静,但是遇事就有点急火,任母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女儿才急着喊她。
任菘蓝告诉她娘:“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座山,那座山上发了好大的火,我怕那里有幸存者,就和翠竹上山去找,结果就发现了一只受伤断腿的大鸟,有点像鹤,就是颜色有点怪。他伤的有点重,而且山上这么大的火,我怕还有一些烟尘给它
造成更严重的内伤,想请娘看看。”
任母随着任菘蓝来到院子里,她仔细检查了毕方的伤势,对任菘蓝道:“还好,伤势有愈合倾向,它的腿你别担心,他似乎是天生只有一条腿或者是腿早已断去,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我给你些几个药,你去抓了研碎,涂在它的伤口上就好。至于你担心的内伤,它暂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们也只能先观察了。”
任菘蓝照着母亲给她的方子去抓药,任府有一个小药堂,一些常用的药材都有,她将药材磨好混合,按照任母给的方子加工,小心地给毕方涂上。毕方明白眼前的人类是想要给它疗伤,于是也乖乖配合。他接触的人类不多,不了解他们,所以不好在人类面前轻举妄动,只能想着等她们都走掉的时候自己悄悄离开。
任菘蓝涂药的时候也注意到毕方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已有明显的愈合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她对任母道:“娘,你说也真是奇怪。那座山的山火可凶猛了,烧得连草都不剩,但是我路过它所在的山洞的时候,那里居然没有烧到,你看,他的身上根本没有烧伤,多是外力捶打所致。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别的动物造成的,但他居然就这么活下来了,真是神奇。”
任母道:“说明它吉人,不对吉鸟,吉鸟自有天相。待它在此处好好修养,等它伤好了,我们再将它放回去,你看它,只有一只脚,身上又有伤,虽然侥幸在外面活到了现在,但以后就不好说了。你既然救了它,就要对它负责到底。”
“好,让它好好修养。”任菘蓝道,“娘,你知道它是什么鸟吗?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鸟。”
任母道:“等你爹回来了问问他,他说不定知道。”
毕方闭着眼睛享受着院子里的阳光,心想,你当然没见过,我可是毕方,神兽毕方,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兽,哪是你区区凡人可以见到的。要不是他被天庭暗算,落到现在的地步,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未见的阳光使毕方感到慵懒,还是眼前的母女让他想起了许久以前那段令人怀念的过往,那对令他怀念的母女。
他只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已经陨落的洛泽才刚刚出生。那个时候风神雨神还未生出间隙,洛泽还在父母的宠爱中缓慢长大,雨神的身边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追随者,那时雨神的宫殿十分热闹,雨神偶尔会在宫殿举办宴会,殿里宾客络绎不绝,宴会散去后,雨神会和风神一起教导洛泽。
洛泽在天庭常被诟病资质平平,但是毕方依稀记得最开始洛泽是有天赋的,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