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与剑
人?什么样的人?”
乌鸦道:“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你说它是男人还是女人?”
燕十三道:“我不知道,我想不通。”
乌鸦叹气道:“这又谁能知道,无论是这件事还是这把剑都古怪得很,莫非三少爷知道?”
谢晓峰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乌鸦眼睛盯着他。
谢晓峰冷峻的脸激动起来:“我现在只想知道,林仙儿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心里就像缓缓烧起了一道残忍的烈火,正因为他还没死,这把烈火便烧得越来越不可控制。
这件事简直比他活着还是死了更重要!
雪中的剑“嗡”地颤响。
燕十三和乌鸦同时惊诧地看向剑,互相交换了眼神。
他们当然都不是傻子。
谢晓峰却没有回头,他已不愿再磨蹭。
他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
残阳,落雪。
河面结了冰,荻花被已被雪掩埋,夕阳的余辉如诗画般静悄悄地洒在茫茫雪地上。
一道长长的剑影压在了雪地上。
燕十三道:“人呢?”
他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瞧见任何一个女人的影子。
人不见了。
谢晓峰的脸色比死了还难看。
乌鸦道:“她是不是已经回去找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回去的路只有一条,他们在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一种无比的、可怕的寂静中。
剑竟然也很安静,安静得很诡异。难道它又变回了原来那柄沉寂无声的飞剑?
乌鸦盯着它,盯着很久。
不知怎地,他忽然伸手握住了这把剑。
剑没有动。
乌鸦握着剑柄,就像握着一位陌生剑客冰冷的手。
剑没有温度,人却有。
燕十三回过身来,面露讶然之色。
他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在询问。
乌鸦道:“直觉。”
他们这些人常常会做出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有时候是出于一种奇妙的直觉,无论是剑客的直觉,还是野兽的直觉。
乌鸦曾是个铸剑师,酷爱收集名剑,又一直背着飞剑的剑匣,他对剑的熟悉远不是其他两个人能比的。
谢晓峰下意识地感受到危险,乌鸦却在危险发生前的寂静中感受到不同。
就像人类听不到的,野兽却能在地震前的寂静中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响动。
“你想找她是不是?”
乌鸦握剑的手掌似乎沁出了冷汗,但他的声音却很稳定:“我们也这么想。”
他的手汗越流越多。
旁人看不出,他却知道这实在比他一生经历过的所有战斗还要惊险。
燕十三只是一直皱着眉,道:“它是不是听得懂?”
乌鸦的嘴唇紧闭。
燕十三惊讶道:“你听不懂?”
乌鸦忽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燕十三看着这一人一剑,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乌鸦感觉自己右眼皮跳得厉害:“你叹什么气?”
燕十三道:“我叹气,因为感觉它好像不太聪明。”
其实他只是在惋惜罢了。
剑客的对手是人,不是剑。
何况一把没有自主的剑,如何能成为一个人的对手?
乌鸦突然低下头,他觉得剑刚刚动了。
剑没动。
是他的手因为过度紧张后的松弛在颤抖。
乌鸦的两只眼皮都开始打架,他缓道:“倒是我看错你了,你真是个聪明人。”
雪地上传来沙沙声。
谢晓峰仿佛根本没有在听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他蹲下来,用手轻轻地刨开地上薄薄的雪。
雪下埋着血,红得刺眼,谢晓峰的眼睛仿佛也在瞬间刺痛得通红。
“血。”
乌鸦又不说话了,他垂眸盯着剑。
燕十三这才终于走了过来,怔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
谢晓峰没回答。
那雪地上的血迹绝不像是刺出来的。
有经验的剑客都知道,一个剑客的出手之快,他们用剑器刺出的血迹,或已随着风雪扬洒,绝不会如此浸染凝固成一片血红。
何况谢晓峰见过林仙儿的剑。
她出剑最是无情,无情最是绝色。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昨夜在雪中那一剑的模样。她的剑飘逸轻灵不沾一片雪花,但那剑尖之上必然有血。
血色如梅。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