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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君石仓促逃走那一刻,觉得从未有过的狼狈,“这丫头怎么还不下来,我还有事呢”,他假装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借故走开了。
他的心在不断下沉,怪不得她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原来如此。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城市,眼前却一直闪现着她争吵时涨红的小脸、躲避他目光时害羞的眼神。
何君石没有回姑姑家,他想一个人静静,就住进附近一家酒店。晚饭约了孙亮出来一起喝酒,孙亮现已升任营运经理,店里许多事都由他直接向何君石汇报,除了工作关系,他们私下里也是哥们儿。
“你怎么回来了,是为了某个人吧,不是我说你,男人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抱得美人归”,孙亮开口就数落何君石。
“她好像有男朋友”,何君石闷闷地喝下一口酒。
“你确定?”
“我今天在她宿舍楼下看见他了,他亲口说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孙亮又开口说道,“其实在店里那会儿,大家都很看好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私下里都说你们有夫妻相,没想到……早知这样,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呢,那时我也很喜欢朵朵呢,呵呵”,见何君石一脸苦相,孙亮也不再说笑了,“我们喝酒,一醉解千愁”。
直到饭店打烊,两人才醉醺醺地离开,孙亮还好,何君石却是酩酊大醉,回到酒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凌晨时分,何君石感觉头有点痛,醒了过来,心也有些痛,是那种难过的痛,“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几点了,他就想听听她的声音,感觉她还没有远离。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后,那边却没有声音,“朵朵,是我”,何君石低声呼唤,“她睡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刺痛了何君石的神经。
一个人的机场,何君石飞回重庆,带着一个破碎的梦。五小时后,Bill登上飞机,返回上海。
元旦过后没多久,学校就放寒假了,朵朵也结束了她在外院学习的最后时光。她决定早些回家,以后工作了,就不会有那么多时间陪家人了。
这个寒假她过得并不安生,Bill经常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爸爸妈妈也刨根问底想知道来电话的是谁,都让她不胜烦扰。临走前,爸爸语重心长地对朵朵说,“你长大了,许多事情有自己的判断,但如果遇到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千万别错过,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
朵朵回到D市,没有通知任何人,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租房子,远离那些熟人的视线,她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朵朵去参加了两次人才招聘会,发了几份简历出去,没过几日,便陆续收到面试的通知,她最终决定去一家大型生产经营酒店用品的公司,她应聘的职位是总经理秘书。
面试那天,会议室里坐了一排六七个考官,轮流发问,只有坐在最靠里位置的那个人没有讲话。面试过程有人在做记录,当被问到是否能适应临时出差工作时,朵朵有些疑问,“出差做什么”,“就是协助总经理做一些高端客户的访问”,一个中年女士回答了朵朵。
面试三天后,朵朵接到了录用通知,让她下周一报到,公司大概要有为期一周的培训。恰逢周末,朵朵打算为自己添置几件适合办公室穿的正装,刚走进商场,手机就响了,又是Bill。
“你回来了么?”
“还没,我得下周才能回去。”
“你租房子了?”
“没有,还在原来那儿。”
“哦,那等你回来我们再联系吧。”
“好的”,朵朵松了口气,明天她就打算换个手机号,这样Bill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朵朵买完东西,天色已暗,想着中午买的饭还没有吃完,就坐车回住处。不知怎地,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路想着,已经走到住所门口,这是一个老式的六层楼,朵朵住在四楼。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朵朵摸索着往上走,快到四楼时,电话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又是Bill,“你到了么”,“到哪”,朵朵已经走到四楼,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Bill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不欢迎我么?”
朵朵无话可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Bill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出去说吧,别在这里谈”,朵朵想快点摆脱尴尬。
“那还是和我去酒店吧,那个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Bill恶作剧地说。
有人从楼下走上来了,朵朵不好意思,只好把房门打开。屋里一团漆黑,朵朵点亮灯,沮丧地坐在沙发上,这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的小房子,厨房、客厅、卧室都集中在一起,只有卫生间是独立的。
Bill环顾了下房间,坐在朵朵旁边,“你想玩失踪游戏”,朵朵不语。
“就那么讨厌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