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仇怨皆消
赑风隼与鬼方赤命年少时,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流连影戏台,而最喜欢看的折子戏,唤作斩龙。 戏文中所描述的,是一对兄弟从结义到一起斩龙,最后却为王位反目成仇的故事。 在鬼方赤命被献刑后,赑风隼将这个事件记录下来,成为斩龙七段律,再之后,便是红冕七元死而复生,屠戮平朔新月城,鬼方赤命将赑风隼斩杀于魔婆之泪,更是削下他的脸置于脑后。 赑风隼临死前,将恨意寄托于斩龙七段律,得到琴谱之人越是练习这册琴谱,恨意便越是会深入脑髓。 当人格与记忆皆被恨意扭曲覆盖,那么当事人便会变成赑风隼,向鬼方赤命复仇讨命而来。 正应了戏词中最后那句「是郎讨命来!」 “我本打算随手将其净化,只是,师兄你也没说是否另有他用,索性便给你带回来了。” 非常君简单说明前因后果,随后话锋一转: “不过,琴谱的原主对其中故事多有感慨,抄录了一份,我为他进行过检查,应当不会再受到影响了。” 就算是琴谱,也是存在鄙视链的,斩龙七段律的故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故事,但是它本身的曲调谈不上有多高明。 最少,比他们这一脉的神儒玄章差远了。 这一册琴谱的价值,在非常君看来,也就是那写下琴谱之人,与红冕七元关系匪浅,哪怕红冕之王鬼方赤命已经被师兄给做掉了,但其他人依旧逍遥法外。 平朔新月城一桉,若被送上三教审判庭,这将是一件证据。 同时,也能作为一份人情,如果需要的话。 “无妨,这琴谱确实有大家之风,可惜了。” 蔺重阳语带遗憾,摇了摇头,继续出言道: “这一点恨意,便已经是他之全部,即便能够夺舍重生,也是为怨恨与复仇而活,无法在琴之一道再做突破。” 师弟的用意他明白,不过,平朔新月城一桉尚有人证,这件所谓的物证,留着反而是个隐患,意义并不大。 “师兄准备如何处置它?”非常君有些好奇。 “戏是好戏,收入万象真藏吧,在那之前,这点怨气也该散了。” 话语落,一点剑意被蔺重阳击入琴谱,将昔日发生在深脑之事,转述给那一点恨意,杀身仇敌一夕身亡,千年嗔恨亦当随之而去。 隐约之间,似乎有释怀的笑声回荡,赑风隼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执念,如今终归烟消云散。 在鬼方赤命已经彻底身亡的当下,或许,解脱之后的赑风隼,能够求得一个无忧的来世。 非常君接过琴谱:“我之后将它送过去。” “后续与金瓯天朝、紫宙晶渊以及云深不知处的交接,便劳烦师弟跟进了。” 昔年,蔺重阳助紫衍神钜三人脱困,作为请他出手的报酬,他叩开了他们的国门,与三人敲定了一些互利共赢的合作。 金瓯天朝在商界的人脉与地位,可是不在万易商堡之下,往后的一些计划,少不了需要用到它的地方。 云深不知处虽然人少,却垄断有一些相当不错的药材,君海棠其人看似狠辣,实则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在这方面达成一些合作,对谁都好。 希望深脑长议的经历,能让她看清现实,往后能为建设苦境做些贡献。 至于紫宙晶渊…… 作为苦境最大的铸匠组织,自有其优势,江南春信研究出来的不少器械,都是推荐蔺重阳找不工山进行量产。 毕竟,真要靠他一个人来做,就算他是铁人都吃不消。 非常君颔首道:“多了这三条全新的渠道,等师姐那边有了成果,一些新东西,便能借着机会拿出来了。” 要达成最终的目标,没有儒门不行,但若只靠一个儒门可不够,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互相配合,多管齐下。 “那可有得等了。”蔺重阳澹然而语。 非常君将手中琴谱收起:“哈,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不差那点时间。” “也是,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 蔺重阳轻声叹道:“只要在末法时代彻底来临之前,将全新的作物与那些器械一并推广出去,即便先天不出,百姓的生活亦能得到保障。” 作物要改良,“农具”也要更新,甚至随着往后种植模式改变,其他的器械同样能得到推广,苦境的尖端科技并不差,只是大多都无法做到大众化与普及化,多样性也差了不少。 学海无涯的司徒偃,便擅长机关设计,却同样被眼界所局限,儒门之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散修。 两人有将细节完善了一番,便将章程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