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承负因果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王风跟着孟清辉糊里糊涂的走出殿外，沿着山路来到一处山谷内，也一直没有答案。

孟清辉站在谷内的小河畔，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正色，无形中的气质也陡然一变，似是宝剑将出，摄人心魄，下颚长髯鼓动，轻声唤道：“徒儿，你可是在忧虑出身一事？”

王风闻言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道：“我……弟子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这一切，太过玄幻了……”

“无所谓真假，本就如此罢了。”

孟清辉刚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觉得太累，便直接席地而坐，仰头举起葫芦又喝了几口，随手卷起衣袖擦了擦嘴角，最后更是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又恢复了此前那般的乖张模样，开口说道：

“为师当初并未同你的父母言明你的出身，所以你父亲王虎成一直以为你是刘双琴与别人的私生子。”

“啊？”王风大感吃惊，听这意思，自己还真是瑶光星降世，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可孟清辉却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好质疑的，眼中有些醉意，似乎是随时都可能沉沉睡去。

“不可能，你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你们就是想编个故事，把我从左大哥那里抢回来，刚才你们就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孟清辉眼中刚刚升起的些许睡意被王风打扰，但一见是王风，孟清辉也没舍得责怪，而是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刚才说到哪儿了，于是继续接着说道：

“在有你之前，刘双琴为了将来家产都在自己儿子手里，已经害死了好几个小妾，后来你父母便一直是同床不同房，若是就这样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你来了。”

“啊，哈——”孟清辉打了个哈欠，撑着惺忪睡意继续说道：“索性我也懒得理会，若是你因此受了什么委屈，也算是承负因果了，倒也省得日后麻烦。”

王风怔怔出神，脑海中数个念头同时迸现，相互纠缠，乱作一团，许久过后，才怔怔地问道：“那我……那我这到底算什么？”

孟清辉眼中有些许清光一闪，冲淡睡意，道：“圣人皆无父，感天而应。”

“我？圣人？”王风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太过荒唐，比之前的什么瑶光星坠还要荒唐。

孟清辉沉默少许，抓起腰间的酒葫芦一连喝了好几口，打了个有些熏人的酒嗝儿，语气中满是悲愁，道：

“天雷宗欲壑难填，野心极大，绝不会满足于现状，它日必将祸乱天下，生灵涂炭……你若愿意，便是圣人之资，你若不愿……便不愿吧。”

“你只需记得，淬体要十二层，化灵要修化仙灵穴……若是你能破界飞升，再创灵佑，也算是承负因果了。”

王风怔楞当场，只觉得一切太过荒唐，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释。

圣人之资？承负因果？

我，到底是谁！

但很可惜，这个问题至少目前是没有答案了。

因为孟清辉已经沉沉睡去，堂堂真我境大能，配享道号的存在，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躺在河边的青草地上，抱着酒葫芦沉沉睡去。

身上的道袍压出一道道褶皱，沾满泥土与水渍。

尤其是那只没穿鞋的右脚，不知何时泡在清凉的河水中，上面的陈年泥垢看起来是很难被冲刷干净了，但混杂在其中的那几棵顽强的青草嫩芽，却得到了极大的滋润，在河水中舒展嫩芽，汲取水分，焕发勃勃生机。

“……”王风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玄幻的身世，荒唐的因果，以及离谱的师父，在今天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内，全让自己遇到了。

而且，好像都是真的。

王风伸手想要唤醒孟清辉，再次确认，或者是让他拿出不容反驳的证据来，可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停在半空，缓缓地，无力的垂下。

一只蝴蝶自不远处的草丛中飞来，扇动着半透明的斑斓，飘飘然落在王风的鼻尖，似是嗅到了花香，又轻轻扇动翅膀，落在草地上睡得正酣的孟清辉的额头上。

斑斓蝴蝶停留些许，复又扇动翅膀，飞回草丛之中，飞向山谷内的一座三层阁楼，门前台阶下栽种着许多淡黄色的兰花，墨绿色的兰叶又细又长，正迎风舒展。

看那潦草、随意的栽种布局，想来也是出自孟清辉之手。

王风默默地走向这座三层阁楼，在这些兰花处停留片刻，心中万千念头似乎是在兰花的幽香中渐渐平息，渐渐统一。

右脚轻抬，缓缓落在台阶上，左脚轻抬，继续向上。

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走入阁楼内，无声中走到一处蒲团，缓缓坐下。

王风本身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