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护服，机械的断裂声响起。

云满再次发力，挣脱开束缚，纠结的触手碎了一地。

研究所内总机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还在发生。

她得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数不清的残肢触手疯了般再次向她爬来，姜白抓紧机会开枪射击：“快走！”

然而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寥寥几张电网射出，又迅速被触手淹没。

云满一边周旋，一边后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耳膜，有那么瞬间她甚至什么也听不见。

爆炸的热浪滚滚，云满看准时机跳上二楼露台。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姜白看着那道刺眼的火光，眯起了双眼。

炽热的火焰势要将所有燃尽，云满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跳了进去。

污染源的所有残肢都跟着她跳了进去。

噗嘶——

火焰直蹿上三米。

姜白抓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在原地踱步两下，开启防护服的防火功能，他直直冲进火堆里。

“09！”

燃烧的建筑结构坍塌，发焦的肉块被烤得滋啦作响。浓密的黑烟和炽热的火光中他什么也看不见。

“喊我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姜白立马转身看去，只见云满正单手攀着露台边缘，脸上有被灼烧的细小痕迹。

她嘲讽似地勾了勾唇，翻身跳上露台：“傻子才往里冲。”

虽然被人刺了一句，姜白却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真不要命了，吓死我了。”

他可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里等死。

看穿了他的想法，云满嗤笑一声，不再跟他多话。

大楼摇摇欲坠，她从二楼一跃而下，前往相对更加安全的宽阔广场。

坐在飞车旁，黑漆漆的高楼逐渐被火焰完全吞噬，即使隔着防护服，姜白也能感受到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气。

汗水浸湿了黑发，云满半靠在防护罩上，看着灰烬在半空翻飞。

“污染源都死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汗珠从额角滑落，对死亡的恐惧让姜白心跳急速加快。

云满似乎是在休息，半晌才回他：“再等等。”

姜白没明白：“等什么？”

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长刀，云满缓缓睁开眼：“等这个世界彻底崩塌。”

那只竹节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了出来，它身上的研究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样：“要走了吗……嘶嘶嘶……”

它一边说着，那颗小小的脑袋在脖子上缓慢地旋转。

到现在它还没放弃对他们进行精神污染。

头颅像是卡顿的齿轮般地旋转，伴随着不自然的语速：“真的不留下来吗？”

噗呲。

尖刀利落地刺入它的脑袋，云满没兴趣听它继续说下去。已经到这种地步，她也不介意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一点。

滴，滴，滴……

防护服上的倒计时就要结束，提示音逐渐加快。

那颗旋转的脑袋被反向固定在脖子上，没有任何挣扎，它顺从地接受了死亡，嘴唇嗫嚅着。

“没关系，我想*降临*的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云满手臂肌肉紧绷，长刀插得更深。

竹节虫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一种莫名其妙的、毫无意义的敬畏。

它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祝您……得偿所愿。”

滴——

倒计时归零。

世界在此刻静止。

防护服沉重地紧贴在身上，云满听见从自己身体里响起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飘飞的烟雾，在半空炸开的模仿者，瑟缩在一旁的姜白，近在咫尺的竹节虫，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

砰砰，砰砰……

云满眨了眨眼。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紧接着整个世界都发出剧烈的颤抖。

眼前的景象分崩离析，大楼嘭的坍塌成一团红色砂砾，最终被一阵没有源头的风吹散。

嗡嗡的耳鸣声褪去，黑暗也逐渐远离。

不过转瞬间，云满再次回到了任务区域的走廊里。

“谁！”

还未适应环境，数道红点激光便对准了她的眉心。

探照灯打开，刺眼的光斑直接刺入眼底，她几乎能感受到光子在大脑里灼烧出一个洞。

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

“太好了！666在这里，666找到了！还有……09？”

探照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