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一行人到了西角门，守门的婆子见了对牌果然放行，引她们到一条小径上等着，一会儿车夫便驾车过来了。

顾芳蕙带了两个丫鬟，穗儿佩儿，卢明清带着巧儿，五个人坐在马车里，倒有些拥挤，两人叙了年岁，卢明清大了一岁。

顾芳蕙便改口唤了姊姊，问道：‘我是去西市的珍宝楼，听说那儿的首饰很是别致，卢姊姊你呢？’

卢明清道：‘我也一道去珍宝楼罢，但不是挑首饰，我想看看珠子。’

说话间，珍宝楼已经到了，果真金碧辉煌，一行人刚停下来，就有人上来招呼，车马也有安置，顾芳蕙要选新花样的首饰，被请到阁楼上去了。

卢明清问起珍珠，还特意强调要极小的米珠，伙计没了热忱，说是店里没有，让她们去隔壁的南洋铺子看看。

巧儿羡慕的望了阁楼一眼，道：‘姑娘，那顾姑娘出手可真大方，在府里就时常赏人的，听说她家里是乡中一霸，家底很殷实的。’

‘嗯’卢明清漫不经心的听了，走出门去：‘巧儿别急，改日我也带你来这儿挑好的。’巧儿笑着追出去：‘好啊，姑娘，我可要选一对珠花。’

两人到了南洋铺子，说起要求，伙计当即端出满满一斗米珠，虽说珠子极小，形状也不规则，但都晕着一层珠光，卢明清很是满意，又问了价格，伙计比划道：‘也不值多少，姑娘们拿着磨粉的，这么一斗，只消五两银子。’

卢明清叹了口气，便只要了半斗，见一旁摆着螺钿珠贝，还讲价让送来一袋做添头。又去一边的绣房买了些绸料和丝线。

待买好了东西，回到珍宝阁，顾芳蕙还没出来，两人只得寻了个地方坐下等待，自有伙计送上香茶，直到喝了三轮茶，才见顾芳蕙满意的从阁楼下来，后面跟着丫鬟和伙计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见了卢明清，顾芳蕙笑着说了一句：‘让姊姊久等了。’穗儿便叫来车夫，两人打道回府了。

之后的时间，巧儿将米珠淘洗干净，卢明清用纳鞋底的粗针细细的将珠子穿出孔来，这活儿要力道、技巧都足，卢明清力气倒是不缺，只是针承受不住，断了三根才把珠子都穿好。

巧儿先做了个鸦青的抹额，卢明清在抹额上用烧焦的筷子轻轻绘了宝相花的花样，巧儿用透明的丝线在抹额上将珠子一颗颗绣上去，卢明清还将螺钿磨成片缀上去，待功成之后一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巧儿激动得抓着卢明清乱跳：‘哎呀！姑娘，你这心肠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真不相信是我绣出来的。’卢明清笑道：‘这也不是我先想到的，我见过别人绣的。’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来到寿辰那天，一大早顾芳蕙便过来了，笑道：‘姊姊梳妆好了么？我想着先用点朝食，才好去给姑祖母请安。’说话间穗儿、佩儿提了大大的食盒进来。

卢明清起身相迎，两人携手坐下，自上次出府之后顾芳蕙数次来访，两人已经相当熟络了。有一次她看到卢明清准备的抹额，惊得赞不绝口，大为羡慕。

穗儿打开食盒布菜，顾芳蕙家中富庶，出手大方，每日的早点都很丰盛，一样一样端出来：陈皮牛肉饼、银丝卷、枸杞蛋、桂花糕，还有两小碗鸡汁馄饨。

顾芳蕙含笑道：‘我叫厨房多备了一份，和姊姊一块吃。’卢明清笑道：‘倒是又偏了你的好东西。’

许是家中幼女，多得宠爱，顾芳蕙伶俐讨喜，俏丽大胆，她也对卢明清说过家中有钱有势，只是远离朝堂，在地方称霸，故家里对她寄以厚望，打小精心教养，又特特送进侯府，指望讨得冯老太君欢心，可以在京中结一门好亲事。

进府之后，顾芳蕙广结人脉，多方交接，府中人人都夸她为人宽厚大方。自上次出府之后，顾芳蕙又出去了几次，回来送了卢明清荷包、香囊，卢明清本不想要，但推辞不过，也就接了，她并不怕亏欠人情，因为知道自己以后还得起。

巧儿也取了食盒回来，有一碗粥并两碟小菜，一个蒸饼。便和穗儿佩儿在一旁吃了。

用罢朝食，两人便联袂前去慈溪堂请安，大丫鬟丹鹤在廊下候着，见了两人便请去花堂用茶，两人坐下没多久，顾冷蕙、顾仙蕙、冯秀玉也来了，不久又来了一位娇丽的少妇，顾冷蕙以嫂呼之，原是她的大嫂陈氏，才过门不足一年。

又过了好一会儿，冯老太君才扶着丫鬟鸳鸯的手走进来，见一屋子人笑语盈盈，热热闹闹，不禁心中欢喜，见冯老太君坐了上座，一众纷纷下拜祝寿，莺声燕语，满堂欢笑，冯老太君笑逐颜开，连声说好，忙叫众人起来。

丫鬟白鹭、紫燕摆了朝食，冯老太君便叫众人一起吃点心，桌上皆是甜软之物，众人略动了几口便停下了，冯老太君道：‘这是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吃的，你们年纪轻轻的想来不爱。’便叫鸳鸯又摆了一桌。

没过一会，顾侯夫人刘氏、顾三夫人卢氏和顾五夫人李氏也来拜寿，卢明清在一旁见到，不禁吃了一惊，五夫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