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开学典礼结束后，回到班级，凳子都还没坐热，班主任老李便带来惊天噩耗——下个星期，周四周五两天要进行摸底考试。

此消息如晴天霹雳，砸地同学们是止不住地哀嚎。

老李眯了眯眼，拿起文件夹拍拍讲台桌，“打起精神，好好考，都留给你们一星期的时间复习了，成绩可不能比上学期期末差啊。”

俞知夏翻开英语课本捂起耳朵开始背英语单词，傅渺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外面天朗气清，她的心里却是乌云密布。

“你怎么了？”她低落的情绪都快淹到俞知夏的眼前了，俞知夏被扰的静不下心来。

傅渺渺歪头，瘪着嘴，“整个暑假我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跟我爸妈说我要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实际上，我天天追剧打游戏。”

“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要揭开我的弥天大谎了。”想起父母对她学习的要求，傅渺渺便觉得天要塌了，她哭丧着脸夸张道：“要是没考好，我会死的。”

第四节课上课铃打响，打断了俞知夏安慰的话，她抬起手摸摸傅渺渺的脑袋，比起下周的考试，她必须让她的同桌感受到当下的残忍，“这节英语课要听写第一单元的单词，你准备好了吗？”

“……”傅渺渺哽住，半晌，回光返照，精神抖擞，“你不早说！”

下午，自愈速度非常快的傅渺渺找到了应对父母的办法。

自修课有不近情面的纪律委员管着，没人敢说话。

傅渺渺抛来纸条，把正在打草稿做验算的俞知夏吓了一跳。

[如果没考好，我打算跟我妈说我考试那两天身体不舒服。]

俞知夏单手撑住下巴，无声地凝望着对她挤眉弄眼的傅渺渺，须臾，她实在是受不了对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亮晶晶的眼神，她无奈地在下方回道——

[都还没考呢，你别自己吓自己。]

纸条很快又丢回来。

她听见傅渺渺幽幽地叹气。

黑色字迹与红色字迹泾渭分明。

[别闹，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面面相觑，俞知夏见她眼神坚定地像是能入党，到嘴的“临阵磨枪，不快也亮”便又咽了回去，她心有沟壑，看着根本游说不动。

结果，知道几斤几两并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傅渺渺在课间十分钟去了趟洗手间后便改变了自暴自弃的颓废想法。

不过是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后英姿飒爽的傅渺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矫揉造作了起来。

俞知夏刚拿起水杯，她便抢过去拧杯盖，拧开后还双手捧到俞知夏面前。

俞知夏橡皮滚落到地上，刚准备弯下腰去捡，又被她抢先一步，捡起来放到桌上。

“你别这样，我害怕。”俞知夏看傅渺渺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娇嗔模样，伸手捏了捏额角，顿了顿，她又道：“有事说事。”

傅渺渺嘿嘿笑，“是这样的，刚刚我途径15班，见经常和徐晏舟走一起的那俩男生，我听见他们俩说，徐晏舟是押题王者。”

“？”这引子，听得俞知夏是心头一跳，她想装聋作哑，她恨自己多这么一嘴。

果然，接下来便是直抒胸臆了，傅渺渺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眼，“宝，为了您亲爱的同桌不被男女混合双打，你能不能请徐晏舟帮忙划下重点？”

“求你了！”她坚信，只要会撒娇，她的同桌必定会心软。

俞知夏握着圆珠笔，“你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我看的起你，上午在大礼堂你和徐晏舟低头窃窃私语的场景我还记得呢，我们学校，你见过哪个女生和徐晏舟走那么近的。”

班里有男生在玩篮球，篮球坠地的砰砰声与俞知夏跳动的心脏齐频。

她要是自作多情了，肯定是傅渺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俞知夏沉默着在草稿本上画圆圈，傅渺渺的眼神十分哀怨，和傅渺渺对视上，总感觉她周身散发着“你有这种渠道为什么不和好朋友分享”的讯息。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般控诉，套上笔套，她鼓起壮士断腕的勇气，“我帮你问问他吧。”

“嗯。”傅渺渺喜笑颜开，点头如捣蒜，“他肯定听你的。”

“……”

傅渺渺的这种自信要是分她一点，她都能四舍五入到已经和徐晏舟踏进婚姻的殿堂了。

去食堂吃完晚饭后，有长达六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

晚霞染红了北城的天际，晚风乘着热浪而来，带起校园里的植物们簌簌作响。

俞知夏和傅渺渺在操场的跑道上散步消食，路过篮球场时，那边人声鼎沸。

傅渺渺拽着俞知夏的胳膊往人群里挤，刚挤到内场的观众席前，裁判哨声吹响，上半场篮球赛结束，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徐晏舟徐晏舟。”傅渺渺激动地像是盘旋在她内心里的活体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