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逼的,因为那样才安全。”
念寻看着被自己震出的啤酒还在流向四处,起身去够对面的纸巾。少暮让她坐下,站起来抽了一把纸擦干了桌子,又拉开一罐啤酒往自己杯里倒。
“你知道为什么明清时期贪官这么多吗?”
“难道当贪官也是被逼的?”
“还真是。那时一个知县的俸禄一个月才三两银子,根本就养不活一大家人,你叫他怎么办?车马,轿夫,丫环,人情往来应酬,哪样不需要花钱?不贪就活不下去。谁都想当廉官清官,没有人一开始就想当贪官的。”
“做坏人还有理了?甩锅甩得可真轻松,还赖上了制度。”念寻冷笑道,“环境与制度只是提供了滋生你行为的土壤,从来没有逼着医生乱开药,更没有逼着官员去贪污。不还有海瑞这样的清官吗?”
“全社会都是海瑞那还要制度干什么?”少暮问。
“制度如果很完美那还要海瑞干什么?”念寻反唇相讥。
“海瑞那样清贫的苦日子几个人受得了?”
“这才是重点。”念寻满脸鄙夷。
“人都是有私心的嘛,没有私心那还叫人吗?”少暮迂回道。
“但医生不可以。”
“医生不是人?”少暮笑问。
“是人,更是一份特殊职业。德不近佛者无以为医,选择了穿白大褂就要有医德。借制度之名,心安理得挣患者的钱,那就是帮凶。”念寻眼神凌厉。
少暮一愣,“帮凶不至于吧?”
“雪崩之下哪片雪花是无辜的?现在医生干的和雪花的推波助澜有什么不一样?大环境是有一部分责任没错,但个体就能轻轻松松撇清责任,推脱干系了?”念寻反驳道。
“有时候个体还真是无法从大环境中剥离,独自清澈的。道德是受制于环境与制度的。医生也有一家老小要养,北京房价又那么高。他们也想升职加薪,不想被领导谈话。这也怪不得他们。”
“你这论调和我之前听过的一个演讲很像。那是一个对医务工作者做的演讲,在说到现今的医疗制度时,说人的道德被捆绑于环境与制度中。在糟糕的制度下,好人也会变成坏人。不能让医护人员为整个社会的医疗制度背负道德谴责。话一说完台下一片欢呼和掌声。哼,这下道德扭曲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与遮羞布,灵魂不安有了释放的出口。这个演讲让我很惊讶,也很不舒服。”
“人家说得没错啊,个体行为本来就是大环境下的产物嘛。”
“雪花尚且不能免其无辜,人类却总想使自己的伤害行为合理化,不仅可耻,更是无耻。”念寻轻蔑地撇撇嘴。
少暮一时语塞接不上话。
“嘿!咱俩可是来放松的,咋还辩论起这么大的话题来了?”这次他没有继续跟着念寻的节奏走。
念寻也回神跟着笑了起来。
少暮挨过身凑近念寻轻声道:“你严肃起来好吓人。快把你眼里的刀子收起来吧!”
“同事也说我在工作时他们很怕我。”念寻点头承认。
“哎,你也在医院干过,你不会也给病人乱开药吧?”
“那还真没有,你可别把枪口对准我乱扣帽子啊!”少暮大喊冤枉,“我当年也是满腹情怀的,最后是我自己放弃了。我不像你,我虽然也工作认真,但没有激情。”
“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少暮看着念寻说,“你天生就该当医生的。”
几年不见,眼前的念寻早已有别于他所熟悉的那个姑娘了。虽然她一直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但她的深邃犀利他今天还是第一次领教。
“念寻?”
“嗯?”
“你心里住着一个英雄。”
“是一个女侠。”念寻纠正道。
“英雄不分性别!”
“反正我是女侠。”念寻扬眉任性道。
“好吧,我的女侠。来,为你的侠骨柔情干杯!”少暮举起杯子。
“必须的,干!”念寻与少暮碰了碰杯。
“你还真不谦虚哈!”少暮朗声大笑。
“为什么要谦虚?我本来就是啊!”念寻将啤酒一饮而尽。
“那你的侠骨柔情都用在哪去了?”
“奉献给我的病人了呀。”
“羡慕你的病人哦!我也想体验一把秦主任的侠骨柔情。”少暮打趣道。
“可以啊,来当我的病人吧!”
“有什么特殊待遇吗?”少暮往烤肉上又撒了点胡椒粉和孜然。
“必须有啊。给你开很多药,让你把医院的检查设备都做一遍。”
“有你这么坑人的吗?”少暮夸张地喊道。
“我也是被迫无奈嘛!反正花的也是国家的钱。”念寻用少暮的原话堵他。
“哈哈!”少暮差点喷出酒来。他呛了呛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