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么压抑,顾禾虽然话不多,但没到少言寡语的程度,她觉得该和沈承其说点什么,毕竟未来几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人家还帮忙救鸟,起码心地善良。
“你是本地人吗?”
平平无奇的开场,乏味无趣。
“算吧,你呢?”
“不是,我家在吉林白城。”
冬天很冷,夏天很短,黑土地上成长的孩子,工作后普遍都很少回去。
“怎么来德令哈了?”
“跟男朋友过来的。”
沈承其舔舔嘴角,“德令哈有什么好?天高路远......”
“你不也在这吗?”
“我是西北人,留在这很正常。”
顾禾梗着脖子,“人人都有第二故乡,德令哈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深有道理,无法反驳。
“你也帮忙修车吗?”
“偶尔。”
顾禾瞥了一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修长,骨节分明,但不细腻,一看就经常干活。
“这条路是不是该左转啊?”
“下个路口更近。”
“是吗?”顾禾身子往前探,左右瞅瞅,“不好意思,我对德令哈不熟。”
“嗯?”沈承其貌似对一个在本地开店的人说出这种话深表怀疑。
“每天在店里忙,不怎么出门。”
虽说来德令哈两年,但顾禾很少逛街,偶尔才和朋友或者丁丰源出去,所以对走过的街道印象不深。
“后面有矿泉水,想喝自己拿。”
顾禾回头,看见后座脚垫上放着一箱昆仑山矿泉水,她伸手抓了两下没抓到,佯装没事一样转回来,尴尬地揪揪手指。
沈承其余光瞥见,趁着路口红灯,长手向后一捞,从打开的纸箱里掏出一瓶递给顾禾。
她刚要接,视线被一抹红色吸引,“怎么出血了?”
虎口处正往出冒血丝......沈承其抬手看了眼,“没事,纸壳划的。”
顾禾赶忙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压住。
“我来。”
沈承其象征性按了下又拿开,绿灯亮后他继续开车,任右手的伤口继续流血。
顾禾感觉抱歉,又拿出一张纸巾帮他擦,车身突然向右耸了一下,马上又回到原路,摇晃的一瞬把顾禾吓得脸色煞白。
沈承其轻轻呼了口气,“不好意思,走神了。”
“你慢慢开,不急。”
顾禾缩回去坐好,不再打扰他。
......
车开回汽修行门口,顾禾带沈承其走着去面馆,转过去就是,很近。
饭点过了没什么食客,顾禾看着收银台后面明亮的灯箱菜牌,说:“我要牛肉面。”
“其他的呢?”
“来份拌菜吧。”
沈承其对老板说:“两碗牛肉面,一份拌菜。”
顾禾掏出手机要结账,被沈承其拦住,她赶忙说:“我请吧,你都在我那办卡了。”
“一码归一码。”沈承其拎小鸡崽一样把顾禾拎到身后,坚持把钱付了。
怎么搞得好像又欠了他一份人情,看来五折打不住,给老板免单吧......
牛肉面一大一小,顾禾盯着面前的小碗发愣。
沈承其一眼戳破,“不吃香菜吗?”
“......嗯。”顾禾抬头笑笑,为自己这么大人还挑食感到不好意思。
以前都是丁丰源点菜时直接告诉不放,今天她忘记了。
沈承其掰开一次性筷子,依数把香菜夹回他碗里。
虎口处结痂的伤口从顾禾眼前一晃,她问:“还出血吗?”
“小伤,没事。”
吃面的时候沈承其明显有点拘谨,闷着头,跟犯了什么错一样,虽然闷头,却不忘察言观色,帮顾禾倒水,拿筷子,顾禾说谢谢,他不回应也不笑。
先吃完,沈承其去门口抽烟,小店昏黄的灯光照在肩膀,让他身上自带的孤独感又浓厚了一些。
立在柜台一角的收音机正放着一首老歌,是田震的《野花》,顾禾听着这首歌,细嚼慢咽最后一口面,顺便等沈承其抽完。
......
离开面馆回店,两人步伐好像都不急了,吃饱喝足惰性上身,走得像上了岁数的乌龟。
只是胡同里黑黢黢的,明明来的时候还有路灯。
“灯怎么灭了?”顾禾自言自语。
“坏了吧。”
“不是太阳能吗?”
沈承其解释说:“电池板也会坏。”
顾禾仰头,正琢磨太阳能的事儿,右脚忽然一崴,眼看要跌倒被沈承其及时扶住。
“谢谢。”顾禾站直,鞋子在地面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