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爷俩始终有心结,不过承其挺惦记家里的,前几年他爸生病,他请假从北京回来照顾,后来时间一长,就把工作辞了,跟朋友在西宁开什么......”
张婶想了想,“对,青年旅舍,开了两年不知道发生啥事他退出不干了,他爸在承其上大学后找了个女的,凑合搭伙过日子吧,也没法领证啊,后妈人挺好,对承其也不错,就是这孩子被大人伤着了,不乐意和人亲近,他爸还总催他结婚,所以他不愿回家。”
张婶无儿无女,怕是体会不到父母催婚的心情,但换种角度,老两口现在活得轻松自在,也是种福气。
见顾禾不说话,张婶把她手里的金纸拿过去,“是不是听完更没那心思了?”
顾禾被别人的生活搅得心情一起一伏,“本来也没有。”
殡葬行门打开,她和张婶同时望过去,只见沈承其拎着半袋苹果,放到柜台上。
“承其啊,刚才还说你呢。”
“说我什么。”
沈承其语气平淡,好像并不好奇具体内容。
张婶抿嘴笑笑,“又拿啥了?”
沈承其的视线从顾禾脸上掠过,“苹果。”
张婶拨开袋子,“别总买了,家里水果都没断过。”
“嗯。”
顾禾放下金纸,对张婶说:“我先回了。”
沈承其送完苹果随后出去。
张婶从窗户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各自低着头,谁也不看谁,好像心里也都没有谁。
......
“干嘛呢?”
顾禾走回店门口,看见杨鹏在椅子那敲敲打打,走过去问他。
杨鹏回头,看见顾禾,同时也看见和她擦身而过的沈承其。
“其哥从朋友那顺的遮阳伞,等下,马上就好。”
被点名沈承其也没住脚,杨鹏说完低头用扳手拧严,再把伞撑开,“这回不用担心太阳晒了。”
顾禾打量这把伞,街边常见的样式,不像旧的,大小也正好,如果下面再放个冷柜就可以吆喝卖冰棍儿了。
“你弄吧。”
顾禾不跟掺合,转身回店里。
刚进屋听到小马叉腰和客人理论,“这不和之前剪的差不多嘛,你自己看。”
见顾禾回来小马像找到靠山一样满脸委屈,“禾姐你不在,我给哥剪的,他说剪得和之前不一样。”
要按往常顾禾肯定得多听几句,可这位顾客她太了解了,事儿比较多,爱挑剔,每次来都让顾禾剪,今天赶上她去隔壁......
“我看看。”
顾禾佯装扒拉两下,“没差多少,我再给你修修行吗?”
“叮铃!”
沈承其开门进来,头撞了下风铃,手里又拎了半袋苹果。
他不会去水果店上货了吧?
大哥站起来,“都剪坏了怎么修啊?!”
顾禾赔笑,“说实话,真没什么问题,但我可以给你再修修。”
苹果被郭琮接过去,小马想快点结束争吵,“哥,给你免单行不行?这钱我掏了。”
“免单就完啦?我出去怎么见人?”
顾禾还要继续赔不是,沈承其拦住她,对剪头的顾客说:“我觉得你发型很正常,不满意的话你想怎么解决?免单不行的话赔点钱吧。”
大哥不屑地瞥了眼沈承其,“你以为我想讹他钱啊?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是脸面问题!”
小马见场面有点控制不住,赶忙放低姿态,“哥,对不住,我送你一张储值卡行不?”
“不行!你也来剪个寸头,看你还能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毕竟寸头比较挑人,多半对颜值有影响,小马摸着他那头焦黄的小辫子陷入犹豫,葬爱家族最后的火种岌岌可危......
“我来吧。”沈承其直接拿起一旁的推子,在顾禾阻止之前对着脑袋从前推到后。
阻止已经没什么意义,在场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沈承其的头发由长变短,碎头茬散落地上。
那位大哥被他这么一搞哑口无言,从兜里掏出钱,丢到吧台走人。
沈承其把推子塞给小马,坐到椅子上,小马这才缓过神,推子却被顾禾接过去,“你逞什么能?”
沈承其冲镜子挑挑眉,并不认同“逞能”的说法。
郭琮凑过来,“果然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
顾禾扳着沈承其的脑袋,转向郭琮,“这位剪头发的钱正常收。”
郭琮做苦脸,“禾姐......晚上团建,其哥请客。”
“什么团建?”
小马接话,“你给个面子吧,其哥不喜欢和外人吃饭,说明咱们关系到位了!”
看着沈承其的寸头,那句“你怎么那么好欺负”顾禾决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