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夜宴
春风拂绿柳,黄瓦映夕光,终于到了宫门,今日便是阿仇首次执行任务的日子,穿着一身淡蓝齐胸宫装,头上珠钗如重石一般压着,她尚未知道自己需要做何事,看着荀如正襟坐于马车内闭着眼,脸色阴沉。
阿仇心中烦躁,自己到这异世,被他喂下寒毒,还不如当初在马路上被撞死,但既然又活一遭,这回还是惜命罢,含着思绪,抬起柔荑撩开了布帘,远观那东洲皇宫的繁花绕眼,忽然停下后,撇见一位身着黑甲,高大英俊的男子拦住了马车上前,便放下了布帘,未敢吱声。
“末将秦舟,黑羽卫禁军统领,今日陛下寿辰,入内马车皆要严查,请示腰牌露面验明身份。”秦舟作揖点首。
“秦统领,几日未见,竟忘了我。”话音刚落,荀如睁开了双眸,大掌拂了拂自己一袭白衣,一手将折扇开于手中,一把将阿仇搂入怀内,顺手扯开了她半边香肩的领子,发髻上的一根珠钗掉落使得一缕发丝披在肩头,这一举动吓的阿仇差点惊呼,却杯荀如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难受的倚靠着他。
待小厮撩开车帘子,阿仇马上将羞红的半边脸埋在荀如那厚实有力的胸膛,如此香艳的一幕尽收秦舟眼底,见是那赤昭质子,一直城内传闻中是贪恋美色成瘾的废物,但今日如此难道真像传闻中一样?思索着便垂脸首回避目光,作揖道:“荀公子见怪了,今日陛下寿辰,末将需尽职尽责,敢问此女子是何身份?若是烟花柳巷之地的,入宫怕是不便。”
荀如像是变了张脸一般,轻浮的将手搭在香肩之上来回摩挲,撩拨的阿仇心中暗骂,垂眸嗤笑:“秦统领误会了,这是我的侍女罢了,谁让她长了张俏脸,在下可喜爱了。”睨了眼小厮示意将帘子放下,假意不耐烦说道:“查也查了,快放行吧,我还得向陛下祝寿。”秦舟闻言无奈示意侍卫们让开了一条道,默不作声的退开一旁,看着马车驾入。
“公子拿我做戏,也不提前知会,我虽是感恩公子所救,但公子此举却是孟浪了。”阿仇猛的抽离他怀内,冷着脸整理着衣冠埋怨道。
荀如将刚掉落的珠钗捡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挽起阿仇那缕青丝,用发钗固定在她头上,眼底一抹不可测的深意:“你可知今日的任务,便是我将你献于陛下。”顿言看着阿仇瞪大的双眸与惊恐,心中有些好笑,从袖内拿出一盒口脂泥与一枚青玉玉佩,上面似乎刻着“燕跃”二字,塞于阿仇手内,压了嗓子:“是让你今夜献舞,将这盒含着断魂砂的口脂抹于唇上,舞到最后吐血于大殿之上。”附耳细与片刻,又言:“无论如何撑着把这些话说完,我会找机会让人将你运出宫外,你也不必担心丧命,毒性凶猛但十二时辰内服用解药即可。”
阿仇捏紧了那盒口脂和玉佩,面色凝重,心中一阵痛骂,禽兽不如!竟然将她当成物件利用,不过在骨门活下去必须这么做、见一步走一步吧,保命真的太难了……
夜幕低垂,鸣鸾秋宴是寿辰举办的大殿,宫灯如白昼般映照着,随着官员落座后,一袭明黄从内阁走出。
燕昱,东洲当朝皇帝,生母是当年宫中舞姬余氏,由已故皇太后抚养推立为皇帝,生的剑眉星目,面容俊逸,如同天上神将,威严肃穆的落座于殿上龙椅,俯视众人。而今夜荀如便是阿仇就要献舞一段,以博陛下;众人起身跪于地上,万岁祝寿。
平身后,阿仇落座于荀如身后,看着推杯交盏间舞姬翩翩,突然荀如起身拜礼:“陛下,荀如虽为赤昭质子,但既来之则安之,东洲往后便是荀如的栖息之地,所以献上一位舞姬,来祝贺陛下万寿。”
阿仇隐忍着内心的惶恐与害怕,提起早已换好的舞衣,跪在大殿之上,低着头听着旁边的官员议论纷纷:“快看那金丝齐胸红裙可不像似陛下生母还是舞姬时当年博的先皇宠幸时穿的一样。”
燕昱眼底冷漠之意深藏,看着荀如一脸殷勤,但他可不信这赤昭质子所恭维之话,到底是不是浪荡公子,他又怎么可能看不穿荀如绝非等闲之辈?眼瞧着殿中跪着女子,身量纤瘦弱柳迎风的穿着神似当年生母的衣裙,便是荀如此意不简单,片刻开口:“既是你的好意,那便舞一曲吧。”
待荀如落座后,阿仇舔了舔早已抹上断魂砂的嘴唇,低眸起身:“谢陛下。”
丝竹悠扬,婉转曲折,佳乐伴随着扬袖舞起,眼波流转间冷冷看着燕昱的眼睛,心想着陛下与荀如的样貌竟分不出个高低,但这回却要因为他自己遭老罪了。燕昱本是无心饮酒时对上了她的眼,但却被她所吸引,红裙如火如荼般飞舞着,腰若无骨的姿首,寻常女子跳的是风尘,但阿仇冷若冰霜的脸上,瞧不出半分引诱之意,却引得满堂侧目,但此时的阿仇已经强忍着毒性带来的腹痛之感,细汗挂在额间,因抹了胭脂口脂,瞧不出脸色苍白,待一盏茶的功夫,舞毕,裙袖轻垂间,拔出簪子冲向了一旁的安王,但侍卫见状连忙喊着护驾上前抓住了阿仇的肩膀将她摁跪在地,阿仇双目泛红的嘶吼道:“安贼!你还我余娘的命来!她曾对我有再育之恩啊!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串通太后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