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胎记
阿仇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骨门内的离苑了,虽然躺在床上身体使不上劲,但有一种确切死而复生的感受,侧首看着医师在榻前收拾着药箱,阿仇微张着泛白的唇瓣,虚弱无力的问:“医师,我没事吧?”
“你放心,断魂砂的解药在你被送回的当晚已服用,毒解了,只是你身子虚弱,遭此罪难免会有身子不爽利之处,休养几天泡些中药浴便好。”医师匆匆离去,只留阿仇空洞的看着床顶。自己差点死在第一次执行的任务,嚷阿仇有些后怕,荀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门主?质子?复杂的让阿仇想的头疼欲裂,勉强撑着身子起来,走到了早已被医师安排好的热水沐桶旁宽衣浸泡。
那日死前的恐惧犹如梦魇般无限放大在阿仇的脑海中,钻心之痛席卷而来,犹如被人扼住了咽喉缓缓窒息,四肢百骸似乎被蚁蛀一般,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沐桶中的水,变得浑浊又肮脏,缺好似被梦魇住了一般,一直逃不开……
荀如刚回骨门便打算来看望阿仇,只因阿仇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彻底助他扳倒了安王,这样一来边境大军的兵权旁落,没了安王,边境大军军心涣散,也亏得那狗皇帝心急要权,才赤昭便有了机会。
心中喜悦的踏进离苑的房内,见床上无人,转首瞧着隔间氤氲热气,修长的身形让他看见了阿仇的脸,唇上挂着一丝血,瞬间瞳孔微张,不顾礼节快步走至沐桶旁,双掌握住了阿仇的肩头轻晃着。
“阿仇!”
“你醒醒!”
是荀如的声音吗?不可能的,他那样一个轻视人命的人,怎么会是他,我不过是一个棋子,真可笑……
此时让荀如更震惊的一幕,便是阿仇胸前的赤色凤凰胎记,凤凰胎记!便是他一直寻找许久的那位王女,传闻饮其血不衰,食其心而不死,当初怎么会在山中满身伤痕?若是如此,她又怎会没有了记忆。
思索之际,一声微弱的声音讲荀如拉回现实。
“禽兽……”
“好冷……”
“好痛……”
阿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微张的眸子对上了荀如那双清澈的眼,气声微弱的嘤咛着,荀如才反应过来这场景下,自己像个趁人之危的小人,瞬间红了耳根子,心中一直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纤长的双指握起她手腕把脉便知晓是寒毒发作,应是她前日中了毒导致身体虚弱,才使得寒毒趁虚而入。荀如线条分明的手臂猛地将阿仇从沐桶抱到榻上,将袖中赤丸喂入她嘴中,过了片刻不哆嗦了身体,方才放下心来。
“阿仇,你这次做得不错,好好休息。”
“我差点死了……”
愤恨的眼神如同要把荀如剜下一块肉般,阿仇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会,荀如无言的将一小瓶压制寒毒的赤丸放于她枕侧,带着思绪步于门外只留一句:“寒毒无解,只能压制。”
回到寂殿,顾忻一袭红衣早已在殿外恭候多时,待荀如神情凝重的坐于榻上方才进言:“门主,关外的信我已发出,只待时日便可。”荀如也就淡淡的嗯声,见如此面色复杂的他,从未见过如此,顾忻却疑惑着追问:“可是那新来的任务失败?影响了门主的大计?”
“并非,你话多了,退下吧。”
顾忻闻言作揖躬身后退两步便离开了寂殿,她从未见门主有如此面色,眼神中恶狠的凝视前方,应就是那丫头片子坏了大计!安王虽落狱,但皇帝未免不会察觉,门主不追究,可不代表她放过这个人!
“所有绊脚的东西,都应由我顾忻,替你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