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乐宫，再由女史带领她们出宫。

第二天上午，朱司记就将五本记录册亲自送到了长乐宫中。晚上，皇帝就点了燕虞侍寝。

“——燕才人到。”

原本坐在书桌前的皇帝抬头，看见燕虞便笑道，“你来了。”

燕虞将手中的注子递给旁边候着的邓大监——从第一次侍寝带了蜜酒之后，燕虞就每次都会带上一壶酒。

“给圣人请安。”

“起吧，听说你母亲从家里带了一些旧物给你？”皇帝低头继续写字，燕虞起身上前为其研墨，“是妾随手写的一些书册。”

“随手？”皇帝挑挑眉，放下笔，“你这些随手写的东西，可把王尚宫难倒了。”

尚宫局的王尚宫燕虞也有所耳闻，她原是王太后的庶妹，自幼便和王太后一起读书习字，聪明伶俐，才识过人，和王太后一道入宫后便做了女官。

圣人登基后，王太后成了太后，她也成了尚宫。

“陛下也看到了？”燕虞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王尚宫从未见过，便拿到了皇后那里，皇后也拿不准，自然就到了这里。没想到你还懂得夷狄文字？”

燕虞早就想好了借口，此时听得皇帝问起，笑着摆摆手道，“圣人高看妾了，妾哪里懂得夷狄文字？”

“这些册子是妾的日记册，妾幼时脸皮薄，不愿意这些东西被人看见，便发明了一套文字。陛下也知道妾爱看杂书，当时从许多书里寻了些不常见的文字符号拿来组合，只有妾自己才看得懂。”

“母亲将这些日记册千里迢迢带来，想必是希望妾能够继续坚持，每日躬省自身，修身慎行。”

现代英语和古英语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燕虞还在其中掺杂了一些简体字和符号，可以说绝对不会有人认得出来，因此她就算瞎编乱造也不会被戳破。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天赋。”皇帝点点头，他看那些书册中虽有些文字与夷狄文字相似，但拼写组合却完全不同，还有一些连他也未曾见过的文字符号，因此心中确实有几分好奇，听了燕虞的解释，此事也就过去了。

燕虞心中舒了口气，随后自是服侍皇帝更衣安寝。

翌日上午请安回来，燕虞关掉直播，将六本册子都拿了出来，一一翻看，看到第三册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这本册子上记录的是她曾经尝试制备青霉素的过程，但毫无意外，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得到青霉素并不难，但是想要提纯得到安全的青霉素很难。燕虞在进行了半年多的尝试后，终于不得不选择放弃。

燕虞停下来并不是因为她准备重新尝试，而是她突然想起来，元光五年二月，也就是两个月后，北戎人突袭燕北，仅仅三日便攻破城门，尸横遍野。

柳昭仪的父亲柳卫临危受命，带领三十万大军北上讨伐北戎，此战虽胜，但一同前往的柳昭仪之兄，柳卫嫡子，宣威将军柳振锋，在战场上被箭矢射中左肩，回程途中伤口恶化，最终不治身亡。

燕虞记得，在《雍史·柳卫传》中有提到宣威将军之死，北戎人以金汁浸染箭头，柳振锋受伤后，伤口久不愈合，肉腐脓流，回到上京之时已陷入谵妄，太医院全力救治仍回天乏术。

金汁就是粪汁，柳振锋的死因就是细菌感染，古代没有抗生素，只能靠自身免疫力，九死一生。

这是一个绝佳的向柳昭仪投诚的机会，只要能救活柳振锋，不仅是柳昭仪，自己甚至能获得整个柳家的人情。

想救柳振锋，最好的办法就是搞出抗生素，可时间紧迫，靠自己提纯青霉素已是不可能了，至于直播系统……虽然系统商城里肯定有，但燕虞刚刚把成就点都拿来买了药品YSM，眼下是一滴都没有了。

而且使用了搜索功能后，搜索出来的商品也只会在当天存在，第二天系统商城商品刷新的时候就会消失，所以，燕虞不仅要凑够100成就点用于定向搜索，还需要准备好不知道可能会需要多少的用于购买商品的成就点。

燕虞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尽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