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

“莺儿……快，快去找丽美人！”白御女正睡着，忽然惊醒，捂着肚子喘着声道，“要发动了！”

莺儿急急忙忙地掀了帘子出去，饶是白御女平时再有成算，此时她作为一个从未生过孩子的新手，也是手足无措。

莺儿找到了素蕊，“白……白……”她跑得太快，说话直喘气，好在素蕊很快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御女娘娘要发动了？”

莺儿点点头，素蕊立刻转头进了正殿，还不忘吩咐道，“思兰思佩你们俩先和莺儿一起去将御女娘娘送到产房里去。”

素蕊进殿通报了丽美人之后，丽美人立刻让素珍去给皇后报信了，她自己则匆匆往之前早就布置好的产房走去。

虽然丽美人自己也没生过，但她曾掉过一个孩子，而且在参加选秀之前，江知府特意找了个老稳婆，教了她一些生育方面的知识和技巧。

丽美人没想到的是，她刚到产房没多久，皇后居然赶来了。要知道白御女才刚刚开始肚子痛，起码还需要至少五六个时辰以上才能宫口开全，这才真正开始生。

皇后往产房里一看，就皱起了眉头，“白御女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里头原本守着两个稳婆，听得皇后问话，其中一个忙走了出来道，“回皇后殿下，里头御女娘娘身子瘦弱，因此肚子这只是看起来大，依奴的经验，这龙胎估摸着也就八斤不到一点。”

“八斤。”皇后的眉头依旧紧紧蹙着，“那也不小了，这可是头胎。”

里面的稳婆洗了手，伸进白御女的下身检查了一下，出来对皇后回话道，“回皇后殿下，奴刚刚看了，御女娘娘这才开了一指，离生还早得很呢，还需用催产汤先催一催。另外，娘娘的盘骨略小了些，到时候……可能会有些艰难。”

“殿下，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稳婆也说了，这儿还要很久，让妾先守在这儿吧。”丽美人劝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也罢，若有事，立刻着人通知。”

“殿下放心。”丽美人应道。

第二天燕虞醒来，就听到夏莲进来禀告说皇后一大早就去了洁云阁，免了今日的请安。

“白御女要生了？”燕虞一边由夏花伺候着更衣洗漱，一边问道。

“听说是昨儿半夜里发动的。”夏花回道。

燕虞化完了妆道，“走吧，去洁云阁看看。”

到了洁云阁，燕虞有些意外地看到，王才人居然也在。皇后坐在正殿主位上，正在喝茶，旁边坐着的除了王才人，还有贤妃、徐修容、郭宝林和钱御女。

没过多久，魏婕妤、何御女便先后到了，洁云阁的正殿不大，所有的妃嫔——除了襄昭仪柳如岚，毕竟她怀着身子，都来了，显得有些挨挨挤挤的。

皇后皱了皱眉，放下茶碗道，“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吾不是说免了今日的请安吗？没什么事都回去吧，尤其是主位以下。”

燕虞只好站起来，正准备行礼告退，却突然听得王才人开口道，“皇后殿下，妾厚颜，想留下来见识了解一下，免得日后手足无措。”

皇后想了想，自太后出宫前往昭明寺祈福直到现在，王才人一直都很安分，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到底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既如此，你便留下来吧。”

燕虞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和其他妃嫔们一起告退了。

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戌时三刻，夏花打听了消息来，说白御女生了个皇子。

“下午的时候圣人来看了一眼，只吩咐了皇后注意情况，便离开了。圣人走了之后太后娘娘也来了，倒是一直等到白御女生了才离开。”

燕虞估计太后是听说王才人没走，不放心，过来盯着王才人来了。

“皇子如何？白御女如何？”燕虞问道。

“说是生的有些艰难，哭声弱了些，别都还好，白御女……倒是打听不出什么来。”

“没消息？”燕虞若有所思，“恐怕白御女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啊。”

事实确如燕虞所料，白御女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这胎的头相对她的骨盆条件来说有些大了，宫口开全后卡了很久才出来，稳婆将小皇子的身子拉出来时，因为缺氧都有些青紫了。

不过能在宫里头伺候娘娘生产的稳婆都很有经验，很快，小皇子的身体就转为红润，细弱的哭声也响了起来。

只是白御女，因为最后头出来的时候没收住力气，整个□□鲜血淋漓地，撕裂地很严重。

随着血液的流失，白御女的脸色也愈发苍白了起来。产房里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丽美人咬咬牙，将库房里的老参也拿出来给白御女用了，不论如何，现在皇后太后都盯着，白御女不能出事，至少要保住她的命。

稳婆们用滚水烫过的热毛巾给白御女按了半宿，才算止住了血，剩下的恶露就任由它先流着。

白御女愣是撑着口气，不让自己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