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手
揣进袖兜里,摇大摆的离开了。
吴永春腆着笑脸将王管家送出门,转身便砸了他刚刚用过的茶碗,气的浑身颤抖。
宋砚暂时永新县县衙东跨院边上的小屋里住下,此刻他正与杨青墨一起坐在院子里品茶,春风和煦好不惬意。
“所以说,前面去杀吴永春的是殿下您派去的人?”杨青墨听宋砚说完对于此行所做的规划,有些惊奇。
“不错,孤在江南的人搜集到了承恩侯和吴永春的勾当,孤便着人把消息捅给了贵妃,贵妃心狠手辣断不会留下吴永春这条命,但她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仅不会留下活口更不会漏出破绽。所以孤在给贵妃递出消息的同时,便派了人去假装刺杀吴永春,故意做出承恩侯派人杀他的样子。”
“而吴永春也并非善类,所以他立马上书一封想要咬个鱼死网破,再加上殿下您的暗中操作,那封折子才完好无损的送到皇上那里吧。”
“没错。孤还给承恩侯也递了消息,承恩侯是个蠢的,这么些年仗着贵妃的势早就无法无天,他不仅以为自己能如往常一样轻易解决这个问题,还能再捞一笔。但是贵妃铁了心要杀吴永春,那这样一来贵妃与承恩侯府的关系必然出现裂痕。”
“殿下此举真是一箭双雕啊,那吴永春的命我们要保下吗?”
“不用保下,但自然也不能留在贵妃手里,孤会了结他,但在这之前他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宋砚抿了一口茶,感受着江南春茶的清香。
杨青墨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看宋砚运筹帷幄又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这种强大很危险,但又令她着迷。
王管家死了,死在江南,死状极其惨烈。他的脑袋被砸成了一摊烂肉,混着脑浆和碎骨头黏在地上,肚子被人剖开内脏流了一地,更可怕的是王管家的根儿被人直直拽离身体,扔在一边被野狗分食,连衙门里经验最丰富的老仵作去查验尸体的时候都差点吐出来。若不是他留在手上的伤疤,怕是没有人能断定那是王管家。
吴永春对王管家被害一案的关注度非常高,他连夜审问多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杨青墨身上。
杨青墨是从地里被人带走的,宋砚本想亮出身份阻拦,却被她阻止住。
“殿下莫慌,您此番来江南本就是秘密行事,怎可因为我走漏风声坏了大事。正巧我们不知道吴永春和承恩侯他们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不如我只身入局前去探看一番,之后我们也好应对。”少女假装与兄长告别,贴在宋砚身前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可那厮是要抓你去公堂之上,若他对你用刑怎么办?之后还要压你入大牢,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受苦?”宋砚有些着急。
“殿下放心,臣自由便崇敬那些舍生取义的勇士,若我此番真能舍身为殿下取义,那也算是能在史书里记上一笔的勇士了,所以我也不怕受苦。”
“你说什么浑话,孤何需要你去舍身取义?”宋砚低吼着想要阻止她。
“殿下不需要我吗?您若是这么说,臣可真是伤心了。”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空开玩笑?别去,孤会想办法......”
宋砚的话没有说完,杨青墨便伸出一根手指头封住了他的唇:“我信殿下会保我周全。”
“那是自然,但......”
“所以殿下也要相信我。”少女的神情坚毅,面上虽然带着浅浅的微笑,却透露着不允许拒绝的倔强。
从来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猛然间生出一种不受控制的慌张感,他想把眼前的人好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他不能,他欣赏的便是她如雏鹰一样努力扑腾翅膀想要直上青云的热情和韧劲,她的才华,也在这样的气势之下更加耀眼夺目。
宋砚沉默着与她对峙了半晌,终在她清澈坚定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孤信你,同样,孤也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