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埙音离情

皇上大喜，命柳公公把穆修太医拦下来。

穆修太医心说不好，刚庆幸自己躲了过去，没被认出来，难道是琉璃又出了症状？

穆修折回身来到门口，皇上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突然伸手摘下穆修太医的口罩道：“穆修太医，别来无恙，是你的字体出卖了你。”

穆修太医跪下道：“皇上，微臣没有欺朕之心，是怕见面尴尬。”

皇上哈哈大笑道：“朕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穆修，朕念你上次为朕治愈了臀部的疹子，这次又救了琉璃一命，朕想让你主抓太医院，封你太医院院使一职，过去的一切朕都翻篇了，过往不究，朕向你道歉，朕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皇上，如果真心让微臣去太医院，朕只能当个副手，还是当院判吧。这样微臣有余暇搞医学研究。”

“好，悉听尊便。”

***

晚上，皇上守着琉璃，琉璃望着皇上疲倦地面庞道：“皇上，近来皇上批阅奏折常常到深夜，皇上要保重龙体。不要在这里管我了，皇上回去休息吧。”

“琉璃，你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朕有失而复得之万幸，朕觉得没有保护好你，十分惭愧，朕今夜留在钟翠宫。”

“皇上，今天皇后受了冤枉，你还是去慈宁宫看看皇后吧，我没事。”

正说着，皇后身边的侍卫提着食盒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知道皇上会留在钟粹宫，让御膳房做了好多菜，请皇上用膳。”

美味佳肴被太监从食盒里拿了出来，一桌子饭菜热气腾腾，皇上道：“回皇后，就说朕领了她的心意了。”

侍卫们道：“喳。”一溜烟走了。

皇上把各种菜夹了一点，亲自喂给琉璃吃道：“琉璃，要不是你为朕挡了刀，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朕了，多吃点，长点肉，朕怎么看你憔悴了？”

琉璃看着皇上嬉皮笑脸逗着自己笑，想自己从鬼门关刚爬回来，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皇上道：“琉璃，朕想逗你笑，怎么还把你说哭了？”

“我在想，如果今晚我真的走了，皇上会想我吗？”

“还在正月，正月十五还没过，不许胡说。”

皇上见琉璃沉吟不说话，又道：“朕一定会想你，因为你和朕有过命的交情，朕焉能不想？”

琉璃道：“巧云，把埙拿来。”

巧云拿来埙，琉璃接过，用双手将埙捧至唇边，九指开闭，默默地吹起来。那埙的声音幽幽扬扬，深邃而悠远，或轻、或重、或急、或徐、有一种淡淡的悲凄和感伤。

琉璃道：“这把埙是母亲的遗物。我六岁那年，父亲上了战场，那次战役几乎全军覆没，父亲被埋在死人堆里。消息传来，母亲以为父亲阵亡了，就坐在窗前，西窗月望，芭蕉夜雨，母亲吹埙一夜，吞金而死，这是我六岁的梦魇。”

“怪不得朕听你的埙音，感觉其音，悠悠低婉，其情殷殷若诉，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歌。”

此时香炉里的火光映上了琉璃的脸，皇上看去，容色清绝，引人垂怜。

“臣妾每次吹埙，都聚丹田浩然之气去吹，每次都会感受到母亲还活着。”

皇上听到琉璃的身世，越发觉得眼前的琉璃让他有一种保护欲。

皇上对琉璃道：“琉璃，朕以后一定加强对你的保护，朕要好好呵护你。”

这时候，巧云端来了药汤子：“小主，该喝药了。”

琉璃望着满满的黄汤子道：“太苦了，不喝。”

皇上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它，把毒气全都逼出来。”

皇上端着药碗，喂着琉璃，琉璃用手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大口勉强往下咽，看表情就知道，那药有多难喝。

皇上道：“有牛乳糖吗？让琉璃去去苦味。”

巧云拿来了牛乳糖块，皇上用手接过，把那橘子瓣形状的牛乳糖放进琉璃口里道：“看你喝药，真是个小孩子。”

琉璃望着皇上，口里含着糖块含混不清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不难为我吗？”

皇上只当琉璃的话是因为被下毒还没有从恐惧里走出来，并没有十分在意。笑道：“离开我？你要去哪里？在朕的羽翼下不好吗？”

琉璃不答话，又拿起了埙吹了起来，那声音仿佛天籁之音，纯真质朴，格外柔润，让皇上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什么时候，琉璃睡着了。

皇上望着眼角挂着泪花的琉璃，忽然觉得她的内心有不为人知的凄楚，皇上轻轻吻了一下琉璃，为她守了一夜，因为皇上知道，琉璃的危险期还没有过去。

***

鼠王要等到初六才能进宫当值。

今天是初四，鼠王带着紫嫣来到密林深处打松塔。

天太冷，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