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了一群肤色发色各异的孩子，聚精会神地听他娓娓道来。

“……那喀索斯拒绝了所有向他求爱的神女，他对谁都非常冷淡。于是众神女祈祷：‘但愿他有朝一日爱上一个人，却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命运女神涅墨西斯闻言便答应了她们。……”

水仙花少年那喀索斯算很有名的神话故事了，你并没有什么好奇心，但库洛洛的声线像某种引人入胜的乐章，使你忍不住驻足。

“没有后续了吗？”故事讲完，一个棕发女孩伤心道，“他会从水仙花变回人类吗？”

“唔……”库洛洛煞有其事地思索了一下，“目前还没听说有这回事呢。”

他合上书，转头看向你：“怎么了？那副表情。”

你没想到他会注意你，愣一愣别开目光：“没什么，你挺适合讲故事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话故事的封面，忽然道：“你相信有神明存在吗？”

你想了一下：“看情况相信。”

“……什么叫‘看情况相信’？”

“比如说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当我左眼跳的时候，我觉得我今天必有财运，但如果右眼跳，那就一定是睡太少没休息好。”

库洛洛笑了一笑，此时他看上去干净纯粹得像剔透的琉璃：“有意思。”

“但你讲的这个故事我看过一个版本的后续。”你手肘支着长椅的靠背，库洛洛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喀索斯死后，他喜爱的池塘也变得咸涩如泪水。山中的仙女们前来安慰它，哭着说：“你这样哀悼那喀索斯，我们并不吃惊。他实在是太美了。”

“那喀索斯很美吗？”池塘说。

“谁能比你更了解他呢？”仙女们回答，“他从不肯正眼瞧我们，却总是去找你，在你如镜的水面上映照出他的美貌。”

小女孩紧张起来：“水塘怎么说？”

水塘答道：“可我爱那喀索斯，是因为当他俯视我的时候，在他如镜的眼珠里，我总是看到我自己的美被映照了出来。”

没有想到是这个走向，孩子们失望极了：“怎么这样。”

“你的故事对孩子们来说太晦涩了。”在你说话的时候，库洛洛一直在温和地注视着你，那双黑

曜石一样明澈的眼眸映出你的影子，“这不是讲给他们的，是说给我听的吗？”

你摇摇头：“想到哪里说哪里罢了，你与那喀索斯没有相同之处。”

“哦？”

“那喀索斯爱上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但我并不觉得你会爱上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库洛洛垂眸思忖，无意识地用食指关节摩挲着嘴唇。

你平静道：“你没有爱人的能力，库洛洛。”

库洛洛眼底的笑意消失了，缓缓道：“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它。”

“是吗，真可惜。”你不关心他怎么想，捏了捏棕发小女孩的脸蛋，她还在为那喀索斯而伤心，“吃不吃果汁软糖？厨房里好像有果茸，我用坚果做点给你们。”

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簇拥着你往厨房去。

但库洛洛抓住你的手腕用力一拉，你差点倒在他身上，膝盖被长椅一角重重磕了一下。

库洛洛冷淡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超过50米。”

你这才想起中午做饭你只是去帮厨一会儿，库洛洛就失去了味觉，看来擅自分开的后果还挺严重。于是你乖乖坐下来：“知道了。”

小孩子们窃窃私语：“玛奇姐姐说库洛仔很黏人，看来是真的。”

“……”

这一次出行相比之前邮轮杀人和取稀色铁来说，可以称之为安逸，你只需要跟在库洛洛身边摸鱼。

在流星街的幻影旅团比起冷血的怪物，更接近“人”。

刚来的几天晚上你心神不宁，库洛洛睡得比你早，听闻身旁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你才缓慢入睡。现在几天过去，你熟悉了旅团和这里的环境，库洛洛便不再早睡，往往你都困得睁不开眼了，他还在台灯下看书。

仿佛之前故意早睡是为了让你放心似的。

真是……何必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这么贴心啊。

半夜时分你醒来，蜘蛛头子的睡相其实有点差，短发凌乱地揉在一起，遮住了额间等臂十字的纹样，一只脚伸出了被子，肤色在深夜白得扎眼。

可是，要怎么为阿德莱德报仇呢？

你叹了口气，打算下床倒杯水喝，顺便捡起掉在他床头柜下面的一本书。

仅仅是将书放回去这个举动，库洛洛就睁开了眼，由于刚睡醒还带着一点鼻音：“怎么了？”

“倒杯水喝。”

“我也要一杯。”

“你自己去倒。”

“那我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