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克斯：拜访（下）

“您……创造魔法？不可能，那是神的领域！”

“早在神祈纪之前的魔法师都是自己创造魔法的，只是现在的人都不愿意去钻研而已。”

埃尔赫特邀请伊莱克斯前往训练场旁的一片小空地，那里搭建着简易的遮棚，底下放置着华美的桌椅，主要是让埃尔赫特休息用的，不过在他有了小未婚妻以后，偶尔这里也会成为露米娜休息放松和享用小点心的地方。

等伊莱克斯落坐以后，面色迷蒙的侍者恭敬地送上餐点与饮品，他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我刚刚踏进训练场就感觉到的那股不同……就是您的魔法吗？”

“不愧是纯光体质，对魔力的变化很敏感嘛。是的，整个训练场都在我的魔法笼罩之下。”

伊莱克斯忽然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黑发少年，以前他因为隶属大皇子党派，所以从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位年轻的亲王殿下，也曾为大皇子提出一些关于埃尔赫特的猜测，没想到真正直面他，才发现这个人原来藏得那么深。

“所以猎场宴会那天的决斗，也是您刻意为之的艰苦吗？”

“因为露米娜说她会心疼我啊，当然得受点小伤才行。”

伊莱克斯听得眼角抽抽抽，他咬牙切齿地说：“您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拉曼皇子？”

埃尔赫特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橙汁，平静地回：“你不会，因为你是站在露米娜这边的。”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二皇子，等真的有事情发生，这位克里米亚家族的大少爷，怕是会暗中先以妹妹的利益为最高优先吧。

而既然与露米娜的利益为优先，他就不会去做任何可能造成自己秘密泄漏的情况──因为这一切都可能会牵连露米娜。

“就连大皇子都知道你疼爱自己底下两个妹妹，只是却不知道你的在意并不仅仅只是家族赋予你这位兄长一定要维持的家庭和谐假象，与为了维护家族名声，其实你是真心疼爱两位妹妹的……兄长，你这样的伪装不累吗？”

埃尔赫特一把撕开了伊莱克斯伪装多年的面具，一瞬间便见淡金发少年脸上的情绪褪去，徒留一缕苍白与惊讶。

“您居然连这都看得出来？我以为我伪装得够好了……”

为妹妹与其他勋爵之子打架，其实只是得到父亲授意，要小惩那个在公爵的生意中做手脚的小伯爵之子罢了，但其实又何尝不是真心为了妹妹出头呢？还有其他很多相关的事件，他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

身为一个古老贵族出生的长子，他注定不能像露米娜那样随兴自在地生活。

“露米娜说的。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天真，只是不说罢了。”埃尔赫特推了一杯橙汁给他，“喝吧，新鲜的橙汁，如果露米娜在的话大概就没兄长的份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伊莱克斯忽地松懈了防备，他自暴自弃地喝下橙汁，喃喃说起了父亲已经和家人说明露米娜即将要前往赛恩特学院就读的事情，但真正令他在意的却是他事后听到的，父母亲的对话。

“父亲他怎么能这么说呢？露米娜虽然是懒了点，但只是没有像我和艾莉丝一样尽可能地在外面维持家族的名声而已，可也不需要她维持啊，我和艾莉丝就足够撑起克里米亚家族的威名了吧？说希望露米娜取得魔法学徒的证明，只要她成为一名无属性魔法学徒，这样就不会令家族蒙羞了……

“所以他们一直认为露米娜是克里米亚的耻辱吗？我虽然嘴巴上会这样说，但可没真得将露米娜当成耻辱的……她是我妹妹……我没想过父母亲是真得那样看待露米娜的，他们不是……也很疼爱她吗？”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贵族的掩饰和伪装，可真等到撕下那层面具以后，淡金发少年才知道原来自己所相信的只是大人营造出的假象罢了。

一放松了下来，伊莱克斯便将满腹苦水都给倒了出来，丝毫不觉自己中了埃尔赫特的真言术魔法。

这魔法在光魔法里头属于高级魔法，会一瞬间使人瓦解防备，将所有的真心话全都说出口来，只不过对精神强韧的人无效，大多用来拷问罪犯。虽然皇室不允许埃尔赫特学习魔法，但基础的知识仍有，可这并不妨碍他的情况特殊，曾为法神的记忆与知识还在，只要知道魔力如何运作，分分钟就能改良甚至是创造出新的魔法。

“父亲居然觉得露米娜离开辉光王国是好事……想着她离开家族的庇护，会不会忽然怀念起家族的好，愿意努力向上。虽然我知道父亲与母亲都是好意，但他们无意间表达出的，都是『露米娜能够离开真是太好了』这样的念头。我……我不懂，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想呢？”

埃尔赫特仔细回想这段时间与小女神的通信内容，小女神提最多的便是她的姐姐艾莉丝，接着是哥哥伊莱克斯，还有身旁的女仆紫罗兰与另外一位开朗活泼的女仆，再无其他。

从不见小女神提起自己这辈子的父母，或许她的确敏锐，知道父母的爱并不是真诚的，而是建立在名声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