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

自从云沉月识破沈清语的伪装后，便开始日日登门造访。

第一次在门前看见云沉月时，沈清语脸都青了。

这人当初既然选择诬陷她，断了二人之间的情分，今日在知晓她的身份后，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跟前?

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此刻，给她添堵的云沉月正恭敬老实地站在小院门前，等着沈清语回来。

她跟之前一样，没有贸冒然进去，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等待时间漫长，她也没有半点不耐之色。

沈清语刚从文渊阁回来就看到院前等她的云沉月。

“……”

云沉月一看到沈清语，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快步上前道:“少主，你回来了。”

沈清语没理她，看到她颇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这段日子里，她日日来，要是换做以前，沈清语直接把她打下山去。

奈何现在住的是谢行止的地盘，她就是想赶人下山，也得想想聚缘书院与绝尘崖的关系。

对于沈清语这种态度，云沉月已经习惯了。这段时日里，沈清语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态度也十分漠然。

她知道当初的事是她的错，沈清语没一剑要了她的性命，已经很仁慈了，现在别说是看她的脸色，哪怕狠狠抽她一顿都可以。

看着眼巴巴凑上来的云沉月，沈清语有些不耐:“你又来做什么?”

云沉月面上闪过尴尬，随即很快地调整好，从袖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丹药，递给沈清语:“少主，我听南月派的弟子说你之前受了内伤，这是药石长老专门练的，对内伤极好，你收下吧。”

质地莹润地小瓷瓶呈现在眼前，沈清语淡淡瞥了眼。

这是绝尘崖专门用的瓷瓶，上面还有绝尘崖的标志，瓶身浅浅刻着一个花纹，沈清语认得，那是药石长老的记号，刻的花纹是雪莲。

绝尘崖以武为尊，门内的弟子都喜欢争强好胜，处处比武挑战，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实力。

就连长老也不例外。

炼丹房内的药修长老也会互相攀比，给自己炼制的丹药打上独特的记号，看看谁炼制的丹药药效最好，最受弟子欢迎。

更有甚者，甚至在苍梧山下的小镇里开了个药铺，里面的药都明码标价，药石长老炼制的药，更是贵的离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药石长老是个药痴，医术也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哪怕跟蓬莱药师宫的人对上，也毫不逊色。

想当初，她在绝尘崖的时候，每逢受伤，用的都是药石长老炼制的丹药。

这段时日，云沉月总是给她送很多东西，有她从前爱吃的点心，上好的天材地宝，千金难求的丹药……但凡她能找到的好东西，几乎都给沈清语送过来了。

对于这些东西，沈清语自然不会接受，全都让她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

见沈清语久久不语，一直盯着药瓶，云沉月有些紧张，怕哪里又惹得她不快，拿药的手都渗出了一层细汗。她下意识道:“师姐，这药有问题吗？”

听到昔日熟悉地称呼，沈清语微微皱了皱眉，收回视线道:“这药没什么问题，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说完，直接掠过她，打算回屋，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不料云沉月直接伸手拦住了她。

沈清语:“……”

云沉月:“……”

二人面面相觑。

沈清语眼中看了眼她手，云沉月立即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鲁莽，连忙将手放下，说道：“少主，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从沈清语离山之日起，她便日日寝食难安，强烈的愧疚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犯过的错——她伤害了沈清语。

这个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的人。

沈清语一双桃花眼冷淡疏离，侧眸冷道:“云沉月，我没一剑杀了你，已经是客气的了。”

言下之意，她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沈清语不是圣人，说她不怨云沉月那是假的，可那些怨恨大多都来自背叛。

她重情，所以因为她的背叛怨恨她，可正因为重情，她也愿意看在陆远归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但这儿并不代表云沉月可以在她这里得寸进尺。

那日，要不是陆远归替她拦下了那一剑，她说不定真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今日，陆远归不在场，没人替她挡剑，她就不怕她一剑杀了她吗？

云沉月温婉可人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半响才极力扯出一抹笑:“多谢少主手下留情，让沉月尚有性命站在这儿。”

她态度诚恳，没有半点怨念，倒显得沈清语不近人情。

沈清语：“……”

“我确实有事要与少主说，还请少主听沉月说完。”

“……”

沈清语默默看她片刻，她的脸色因她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