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安娜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穿越时空？平行空间？一瞬间无数的猜测挤满了她的脑子，这完全属于另一个专业领域的讨论范畴，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解释的理由。

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声惊雷，闪电似乎击中了附近的电路系统，警察局大厅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女士，你还好吗？”马文警长问道，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垂着头，闪烁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马文警长，”年轻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她突然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神情专注，末了她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钟声？”

钟声？

马文警长愣住了。他已经在浣熊市任职多年，哪怕时至今日坐上警长的位置不再参与辖区巡逻，他也能在脑子里清楚地描绘出浣熊市区的地图。

他很清楚的知道，警察局附近是没有教堂的，警局顶上倒是有一个，但是又会有谁在这种时候跑上去敲钟呢，难不成是卡西莫夫？

“抱歉女士，我不知道……”

“嘘，别出声。”

年轻女人忽然比了一个静声的手势，随后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辨别那不存在的声音来源。

老实说这幅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年轻女人的表情严肃，而马文警长一无所知又万分紧张的呆站着。

就在老警长终于受够了这种氛围，忍不住想要开口打断她时，乔安娜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里仿佛有火光在熊熊燃烧。

在那种如同利剑一般的眼神里，马文警长缓缓地打了一个哆嗦，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表情冷得像铁，乔安娜握住了那把秀气的裁纸刀，对准了马文警长。

老警长的神经瞬间绷直了，他调整了姿态，试图用语言缓和情绪，在他看来，这个年轻女人大概是突然发了精神病，“女士，冷静一点……”

“别回头。”她声音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

但是人的潜意识反应是不受控制的，在乔安娜开口后警长下意识就顺着她刀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着实给马文警长不小的惊吓，声带一瞬间紧缩，他在心底无声的尖叫。

天呐，天呐！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周身缠绕着浓厚的墨色雾气，身形无比高大，几乎与两层楼持平。屋外的闪光从窗口照进来，水银一般的光芒瞬间照亮了那个黑色的影子。

那绝不是一张属于人类的脸！爬行类动物一般的五官，表面覆盖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在闪电的光芒退去之后，朦胧的黑雾里只透出一双蛇类的冰冷眼睛。

“都说了别回头。”

乔安娜微微叹了口气，紧接着她动了，警长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仅一个呼吸间，她就来到了身前。

那把办公用的裁纸刀在她手里似乎成了神兵利器，银色的刀光在她指间跳动，像一只铁蝴蝶，与黑影相撞之后牵扯出一泼浓浓的墨色。

黑影似乎没有痛觉，它根本不畏惧刀光，它向乔安娜扑来，喉咙里发出如同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乔安娜高高跃起，与黑影庞大的躯体相比她格外娇小，可她实在太灵活了，白色的裙摆在她的小腿间跳动，她像一只小鸟，穿过黑影的阻隔，刀光旋转着劈下。

“叮，叮，叮，叮，叮”几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那把玩具似的裁纸刀斩断了爬行类最重要的脊椎，铁蝴蝶带出的鲜血化作千万条墨色丝线，洒满了大厅的墙壁，仿佛是抽象派画家的泼墨作品。

这简直就是地狱绘卷。

素白的身影沾染着墨色的血液，她随手将卷刃的裁纸刀丢进了垃圾桶里。

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几乎击溃了老警长的心里防线，他呆滞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孩越走越近。

“那是丧尸？……不对，那是个什么东西？！”警长咽了口唾沫，问道。

“嗯？”女孩疑惑地歪了歪头，她转头看了一眼角落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老警长，“我觉得是丧尸吧。”

“不对不对……”警长喃喃的说着，“绝不是丧尸。”

乔安娜挠了挠头，“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们警察莫名出现的警觉啊。”她走近了，瞳孔里燃烧着金色的火焰，“马文警长，看着我，我觉得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休息】”，在那双金色的眼睛注视下，马文警长忽然放松了下来，“你说得对，我需要休息。”警长重复着，他缓缓靠在沙发上，合上了眼睛。

东侧那个幸存的警员，最终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里昂带着警员生前交给他的笔记本，在众多丧尸的追杀下，逃回来警察局大厅。

“乔安娜！”闸门的缓慢地升起一道只能供人匍匐而过的通道，然而此时丧尸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踝。

里昂呼唤着同伴的名字，被闸门隔开的灯光里伸出一双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抓住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