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坐下来的时候，宋襄颐打量起张玢臣来。

张玢臣肉眼可见的露出惊喜的神色：“总算找到可以帮忙的人了。”

姜茯桐一旁看着，没再说话。

“我已经听秦娘子说过一些事情，”宋襄颐的态度不冷不热，却又显得格外周到，“还请张郎君再将一些细节说与我听。”

张玢臣使劲点头：“好！”

“那天，我不小心偷听到了崔长中和向聆之间的谈话，”张玢臣露出苦笑，“说来我不曾想过我能陷入这种事情里。”

张玢臣继续讲着。

根据他所说，那天崔长中和向聆之间说了很多。

件件令张玢臣心惊胆战，最开始崔长中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端仪城来的考官，向聆一旁安慰等人一走这邻岁县的科举依旧是崔东家说了算。

之后就是提到崔长中女婿介州刺史最近疏通的关系可能要升职，崔长中暗中准备了一些银两给他的号女婿。

就是这个时候，张玢臣被抓住的。

“我偷听到的实际上比崔长中以为的要多，”张玢臣咽了咽口水，“但是我知道我肯定不能说出来，而且我被抓了，说什么也没听到不可能。”

“所以，我挑了个最轻的说。”张玢臣选择装傻充愣并且言语疏忽说出自己听见崔长中女婿收受贿赂这一点。

关于科举舞弊诛九族的事儿他就装傻充愣，崔长中也没打听出来他听见了。

听到这儿，姜茯桐感慨：“张郎君真是聪明。”

张玢臣回了一个笑：“哪儿能啊，不然也不会被抓了。”

“不过我也知道，要不是因为我父亲，我可能也被崔长中解决了。”张玢臣表现得心有余悸。

“对了，我……”张玢臣犹犹豫豫地，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茯桐低着头，眸色微暗。

宋襄颐开口：“如果还有线索，劳烦张郎君了。”

张玢臣咬咬牙，道：“我当时还听见，向聆问崔长中账本还安全吗？是不是需要换个地方。崔长中说，绝对不会有问题，那个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会有人想到，也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姜茯桐眉心一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是什么地方？

“张郎君，”得到所需要的信息之后，宋襄颐轻声问，“你需要什么？”

“我可以用合理的手段将你带里崔府，不再受崔长中威胁。”宋襄颐的话听起来非常真挚。

毕竟当初张玢臣给的是求救信息。

此刻，张玢臣犹豫了一下，随后大胆的说：“不用了，我想留在崔府。”

“我想，我也能够帮你们一些事情，崔长中做的事情也太坏了！”张玢臣愤怒，“崔长中顾及我父亲，在我不做出出格的事情之前，不会对我下死手。”

“我……我偷偷窃取情报，在崔府，我也方便得多。”张玢臣此刻犹如热血少年。

姜茯桐点点桌子，道：“张郎君。”

张玢臣迷茫地看着她。

“我可以理解你，”姜茯桐歪头，“可是，你也要保命啊。”

“崔长中可是个老狐狸，说不定就看穿了你。”姜茯桐道。

宋襄颐等着两个人说完，感觉琢磨了一下，说：“可以，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你。”

“但是，凡事不绝对，”宋襄颐赞同姜茯桐的观点，“张郎君，还请保护住你自己的性命。”

之后的话题姜茯桐不再参与，全程也没表露出一点儿和宋襄颐熟识的程度。

到了最后，姜茯桐甚至说道：“宋学政，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帮你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

宋襄颐冷淡的目光扫过姜茯桐，看得张玢臣都觉得有些凉，他最后只是轻轻点头。

等人离开了，张玢臣对着姜茯桐赞道：“秦娘子，你通吃啊！”

让他们两个见一面，竟然都让他们两个付出了代价，给出了人情。

姜茯桐笑笑：“我只是一个鸿安酒楼的掌柜而已。”

“我本来不该参与这种事情的，”姜茯桐声音有些冷，“我承担了风险，自然就需要你们付出一些东西。”

“懂了吗？张郎君。”姜茯桐笑盈盈的。

张玢臣“啊”了声，故作哀怨：“可是秦娘子，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朋友之间谈这些多伤感情。”

姜茯桐：“可是你已经答应了给我的代价，而且，张郎君，你听过一句话吗？”

张玢臣愣：“什么话？”

“有时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

更何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