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

王峰还为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王峰说，查到了巧姑丈夫的下落。

消息是从巧姑曾做工的钱掌柜家探知的，据说巧姑的丈夫林阳一年前已经回了绵阳，还将家中的翠玉拿出来典当。

之所以有此消息，是因为钱掌柜认得那块半圆形的玉，玉虽不是什么有名的玉种，却做工精巧细致，与巧姑曾给他看过的另一块玉图案一模一样。巧姑曾说过，这块玉是她的嫁妆，还有一半在自己丈夫身上。

王峰继续询问调查，便发现，原来林阳此时正是东湖客栈的一名杂役。

夏无邪与阿月前来找王峰时，王峰正准备命人将林阳带回府上问话。

至于影山镇的火，王峰丝毫不知情，王长都并没有交代官府为他调查什么。听夏无邪说过之后，考虑到侯爷的安危，王峰答应下来立刻去调查。

两人从王峰那里离开时，各有所思。

阿月想，钱掌柜为何会记得十八年前一个杂工给他看过的玉佩？就算是这块玉佩的样子再怎么特殊，他为何会记得？

夏无邪想，若是林阳真被带回了官府，或许凶手也快浮出水面了。

“去找那个钱掌柜问个清楚？”阿月道。

夏无邪点头应下。

可巧的是，两人在东湖大街上，又遇到了候府中那个美艳的女眷明珠夫人。

夫人穿了件素色襦裙，身后跟着侍女，侍女的手中仍提着香烛。

夏无邪与阿月默契的跟了上去。

原来，夫人是到观音庙上香的。

“明珠夫人。”待到夫人从庙里出来，夏无邪便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夫人微微吃了一惊，可嘴角随即扬起了一丝挑逗的笑：“阁下是？”

明珠夫人语气温和，虽妆容朴素，可身上的异域风情配上那丝挑逗的笑，不禁让阿月汗毛竖起。

夏无邪却不慌不忙，拿出了公主的令牌。

明珠夫人脸色突变，连忙屏退了身边的侍女。

“你们是公主的人？”她语气顿时严肃起来，全无方才的挑逗暧昧之感。

“倒也算不上是公主的人……”

“哼，公主又想命我做些什么？”明珠夫人双手环在胸前，说话间态度反而高傲起来，

夏无邪与阿月有些错愕，夏无邪道：“不是公主，是在下有事相问。”他说着，又抬手做了个揖。

明珠夫人轻蔑道：“素闻公主大名，女中豪杰，何必对我如此客气。”

“那在下冒昧了。近日绵阳府发生了连环凶案，敢问夫人，可觉候府上有何变化？”

“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这两日王长都明显比往日更谨慎。”

阿月倒是没想到，这位明珠夫人竟直呼丈夫的名讳。

“前两日影山镇失火，火势波及了候府的下人，夫人可知晓？”

“伤了厨子和大夫，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无邪思忖了片刻，道：“多谢夫人。”

明珠夫人惊奇道：“怎么，这就问完了？你查到了什么，凶手是候府的人，还是下一个死的，会是候府的人？”

“夫人以为呢？”

“我可不知道，不过王长都此人多行不义，手下也大多行为乖张，有人要取之性命也不无可能。”

明珠夫人留下此言便自行离开，她那站在远处的侍女，见状便立马跟了上去，继续毕恭毕敬的走在她身后。

阿月道：“这位夫人似乎对王长都颇为怨恨。”

“她对公主的态度也有些出人意料。”

确实，按昨日所见，王长都对公主，算得上是循规蹈矩，毕恭毕敬，没道理到了他夫人这里，反而不屑起来。阿月心想，这位夫人长得有几分像西域之人，十数年前，王长都曾带兵大破西戎，这些事情之间，是否有关联？

“阿月可想到什么了？”夏无邪问。

阿月摇摇头，道：“我只知道王长都曾征战西戎，不知与这位夫人的身份是否有关。”

夏无邪点了点头。他本无意去探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无净山上，所有人都师出同门，纠葛简单，无净山的事务也并不复杂。但下山后他的所遇所闻，让他发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是构成这复杂江湖的本源。

倏然，夏无邪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目光，他回头四顾，却只发现观音庙熙熙攘攘的善男信女，身边的阿月，还在认真的低头沉思。

钱掌柜已年过半百，身材富态，他绫罗绸缎在身，翡翠扳指在手，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人，夏无邪见到他，不由想到昨日在长青巷所见的钟大爷，他感觉到人生际遇的参差。

两人来找钱掌柜时，他正在院子里与自己的孙儿逗乐。

见到两人后，钱掌柜命人将孙儿抱进了屋，自己则陪着两人到了偏厅喝茶。

兴许是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