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我在靠近人堆地时候忽而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女的正跟男的谈笑风生。
女的是小丫,男的是商徴羽。
小丫不是怕生么?商徴羽不是不能出席么?他们怎么在这儿,还凑在一起。
我扭头就准备溜号。
这才想起只自己有乔装改扮过,却忘了身旁的青莲是没的躲的,这当即便听见了小丫出声唤青莲。
“青莲?”
商徴羽含笑看着小丫:“可是碰到了认识的朋友?”
“嗯,且她身旁那个……”小丫向商徴羽解释,眸光流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青裙子的姑娘是我们锅里捞东家身边的丫头青莲,青莲身边的那个人像是我的二嫂。”
商徴羽:“二嫂?他不是个男子吗?”
听到这话我更是觉得当头一棒,这小丫明知我有在商徴羽面前遮掩身份,为何还要在商徴羽面前挑明我是她的二嫂。
多半是存心的。
我脚步匆匆,身旁的青莲身形微顿,加快脚步跟上了我。
哪知小丫是个执拗的,竟小跑着追了上来,看着她站在我的面前,不安地撇开头。
青莲尴尬道:“刘姑娘,好巧……”
小丫:“是挺巧的,你身边的人,是我二嫂吧。”
青莲慌忙解释:“不是,这人是我相好……今日是我背着小姐偷偷出来会相好的,刘姑娘能否行个方便,莫要去小姐面前拆穿我。”
小丫又向我迈进一步,打量着我,“她当真是你相好?可为何我觉得她这般眼熟?”
大滴的汗从我的额角滑下,我低头压着嗓子道:“什么二嫂,在下是一个男子,姑娘莫不是认错了?”
小丫道:“二嫂,别装了。”
“二嫂你今日扮的男子的确是像模像样,若是今日没有青莲在你身边,我只会觉得你是个身形同我二嫂有些相像的清秀小郎君,可是今日却有青莲跟在你身边,所以我就猜到你肯定是我二嫂了。”小丫有理有据道。
一番话恍若一根银针扎进了皮球里,让我泄了气。
她什么时候脑子转的这么快了。
青莲很有眼力见地帮我回头看了一眼商徴羽,见他抄着手在一旁候着,而后冲我轻轻摇首:他没有跟上来。
不愧是高门贵公子,把礼节教养刻进了骨子里。
小丫毫不客气道:“不用偷摸打量了,人家商公子在一旁好好候着呢,二嫂,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遂直接承认了我的身份轻轻“嗯”了一声。
小丫遂回头去商徴羽身边交代了些什么,然后我就跟她行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同她开诚布公道:“小丫,今日二嫂乔装改扮来此也是为了方便与人结交,刚才没能同你承认,还请你多担待些。”
小丫笑笑,似是压根没往心里去,她道:“二嫂,我也有话要跟你坦白,我瞒了你一些事……”
我:“什么事,我把都你当亲妹妹看了,你有话不必瞒着我的。”
小丫:“那二嫂既然都这么说了,小丫也是把二嫂当亲姐姐的,自然有事不该瞒着你,所以我想二嫂你听了莫要同我计较。”
我舔舔嘴,对她这幅模样不太适应,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我表面上我又伪装着高门贵女最自小就会维持的体面,“你直说便是,既然都是亲姐妹了又怎会同你计较。”
她道:“其实那日取画,那幅画被商公子瞧见了,他还问我来着。”
我故作镇定:“那你如何说的?”
小丫道:“他直接问我那幅画哪来的,当时我心惊胆战,一时间只记得这不能把二嫂你给交代出去,然后我赶紧把这画抱了起来,说这画是我的。”
我愣了:“啊?那然后呢?”
小丫继续道:“然后他说,这幅画是他那日在候府给一位蒙面姑娘画的,倘若这画是我的,那我定是那位蒙面的姑娘。我左右思量一阵,想到二嫂你肯定就是商公子口中的蒙面女子,而你又不想暴露身份,我遂承认下来,称自己就是寿宴上的那位蒙面姑娘。”
我怎么都没想到故事竟会这么发展,得要问个清楚:“既然木已成舟,也没办法——他后来怎么说?”
小丫道:“他就是同我说,很有缘份啥的,还问我那日为何蒙面,而后我就跟他道歉,说我不该把他送我的画挂在了这油烟气那么大的大堂,他人也极好说话,只说很高兴能让我求东家把那芙渠挂在大堂,他很荣幸,弄得我怪不好意思。他人如此温润谦逊,又生的好看,怪不得长安有那么多爱慕他的姑娘。”
他没有拆穿小丫么?
我有些纳罕,那日的风明明吹开了我的面纱,商徴羽莫不是没看到我的真容?不然他为何会认错人?为何会称我为王姑娘?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以前长安的书画店都能买到我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