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馆中大祸临头
“围住了?”迎春这一惊非同小可,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她急拉司棋问道:“你可瞧真切了?”
司棋尚且惊魂未定,闻言忙道:“怎么不真?就是隔得太远了些,实在没瞧清那个领头的公公到底是哪一个。”
司棋没有瞧清的这个公公自然就是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他得了宣令帝之命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趁着晌午外头没什么人,便悄无声息带了一队禁军将幽篁馆围了。
幽篁馆内伺候的人统统被按住,一个也不许发出声响更不许人去通传报信。
这队禁军的首领是一品带刀侍卫顾全,他正欲同那戴权一同进幽篁馆正房里去。谁知戴权却拦住他,笑吟吟地道:“大人请留步,听我一句,您这般穿盔戴甲,还配着刀,贸贸然进去,把元妃吓着了,叫嚷起来可怎么好?”
“且皇上也没说这会儿就要了她的命,人家再怎么着也还是妃主子,咱们好歹也给人家留个体面不是?”
“依我说大人不如就先在这外头少候,让咱家先进去缓缓告诉了,再温言安抚一二,教元妃也有个准备,那时大人再进去不迟。”
顾全听了也觉有理,便对戴权一拱手,道:“还是老内相思虑周全,那末卑职便就先在这院内等候。”
戴权笑着点一点头,自己掀了帘子,一偏头进了正房。
时元春这里才撤了饭席,正预备歇晌。见那戴权也无人通报就这么大剌剌地走了进来,元春等人不由大骇。
正在屋内伺候的抱琴亦给吓了一大跳,连忙过来边向戴权行礼边陪笑道:“戴公公这会儿过来有何贵干?这外头的人也是该打,怎么也不通传……”
不待她说完。戴权便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搡开,冲着元春径直过去,一改往日的殷勤小意,连礼也不行,只站在那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元春道:“奉皇上之命,请娘娘移驾跟咱家走一趟罢。”
元春登时又惊又骇,又瞧这太监对自己这般大异于往常的形容,不由隐隐生出一种大祸临头之感。可她一时又实在想不明白,皇上这是为了什么突然这般发起难来?
因想着这个戴权最是个贪财的,往日自己也没少喂饱他,故一向这戴权同凤藻宫的关系还算亲近,于是元春便强自镇定地从座榻上立起身来,对那戴权强笑道:
“公公这是怎么了,您往日里可是十分肯照顾我们的,怎么今日倒不肯照拂了?此番这事儿是什么缘故,公公看在往日的情谊上也好歹给本宫透露一二才是啊。难道公公还怕本宫不谢你的?”
说着又朝一旁的抱琴使眼色,教她赶紧去开柜子拿银钱予这戴权。
熟料今日这戴权倒一反贪财本色,不但半点不为所动,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倨傲道:“娘娘此言差矣!戴某位卑,怎敢同娘娘有什么情谊?”
“且皇上的意思咱家可不敢随意透露给别人知道,娘娘若是不信咱家是奉皇命而来,不妨自去看看外头。”一面说着一面朝窗外一指。
那抱琴闻言慌忙过去窗边,往外头瞧了一眼。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差点教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主,主子,外头全是,全是禁军!”抱琴抖着声儿对元春道。
元春闻言霎时骇得面无人色,再支持不住,一下跌坐回座榻上,口内犹自喃喃不肯信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而那戴权似是不耐烦了一般,大声“啧”了一声,道:“这下可是信了?还不快跟咱家出去!”
说着他便径直朝上面元春的座榻过去,不等元春反应过来,便伸手拉拽起元春来。
元春未料这阉人如此不尊重,竟敢对她动起手来,便奋力要挣开,边厉声喝道:“大胆!放开本宫!本宫自己能走!”
谁料那戴权非但不放,还伸出另一只手鹰抓似的擒住元春一边臂膀,将她从座榻上猛地拖拽起来。
抱琴见自家主子受辱,一时也忘了怕了,急骂道:“你这阉狗,岂敢这般对娘娘不敬!”一面骂一面拼命扑过来要厮打那戴权。
那戴权被骂得大怒,手上死死控着元春,脚上却飞起一脚直踹在那抱琴心口。
抱琴痛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退去,直摔撞在屋子正中摆着的那花梨圆鼓桌上。那鼓桌一下被撞翻在地,桌上的杯盏瓶壶哗啦啦碎了满地。
当是时,候在院子里头的顾全听见声响不由惊得跳起来,忙冲屋里问道:“老内相,出什么事了?可要卑职进去帮衬?”
心里却暗骂:这阉驴怎么办的事的!皇上说了要悄悄的不教人知道,他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自己要死可别带累别人!
里头戴权听得那声响却镇定自若,他边半拖半拽地把元春望外拉扯,边故意将脚边的绣凳一个个踹倒,发出“砰”“砰”的声响,边还故意扯着嗓子假作急切地叫唤着:
“哎呦,我的娘娘,您这般是作什么啊!”“还是先跟着奴才出去罢,奴才也是奉旨行事,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