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在其位,谋其政
魏胤漓跟着小童进入司府,一路到正堂。
主位上,司伶月带着半截面具早已入座。
魏胤漓细细打量坐着的人,司伶月也在打量她。
魏胤漓目光所及对面那人脖子上的装饰,愣了一下。
如今是夏季,司伶月身上穿的和常人不太一样,像是故意在遮挡着什么。
魏胤漓收回目光,对他拱手,“在下漓逍遥,久仰司先生大名。”
司伶月端起茶杯,低头轻抿茶水,动作悠闲。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看你年纪尚小,不知寻我所为何事?”
小童来报,说门口有位小姑娘来找她,说是有要事相商。她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半道还是让小童把人带了进来。
魏胤漓把手中李大胆替她整理好的本子递上给司伶月,恭敬道:“在下不才,仰望先生许久。先生大才之能,在下也想成为先生这样的人。这是在下的拙作,请先生过目指导。”
司伶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有些揶揄开口,“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魏胤漓起身,忽而脸上带笑,“先生也可以这么说,先生,可是怕了?”
司伶月倏地脸色一变,“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敢拿话噎她,“是,我怕了,我不看。”司伶月稳住心神,当场耍起了赖。
“我心眼小,胆子小。见不得有新秀起来,更怕有竞争对手。你走吧。”
魏胤漓眉梢微动,好一个巧妙人儿,“司先生,哦,不,应该我要称您为司姑娘才是。”
她方才进来时,还觉得对方穿衣奇特。想着会不会是因为她是伶人,才会与众不同。但是她刚刚因被自己激怒,不小心把伪装起来的声音露出了些许马脚,还有她的脖子,装饰虽在,但她属于女子的没有喉结的特征已经露出。
司伶月彻底脸色大变,袖口中的手紧握成拳。她明明很谨慎隐藏,可还是让人看出来了。
她看魏胤漓的眼神从震惊到慌张,再慢慢冷静下来后,对她充满了杀意。
魏胤漓嗤笑,“司……先生,在下只是希望您看看本子。司先生不妨先看完,再做决断?”
她上前拉过司伶月的手,用了巧劲把对方的手打开,将本子稳稳塞到她手中。
司伶月气的脸色发黑,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威胁她做事。且她还懂武!看来,想要杀她,是要废点力气。
“司先生,看呐。看完之后,是否要杀我,您再辨。”魏胤漓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音。说不出的诡异,又直击人心。
被戳破心思的司伶月咬咬牙,心有不甘道:“看看看,看你能写出个什么玩意。”
她破罐子破摔,也不装了,用了女儿家的声音。
魏胤漓好笑,看来,这位司班主,年纪应该尚小。若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被她牵扯鼻子走,几句话就惹怒了她。
司伶月确实不大,年芳十八。担任班主也不过一年有余。只是此人不爱出门,嫌少在外人面前露脸。大家说起来,都是只知道司月戏班,对新上任的司班主,都是只知名,不知其人貌。
魏胤漓安静等着她看完,见她陷入沉思,嘴角上扬提醒道:“司班主,看你的样子,你对本子该是,很满意。就是不知,司班主有没有那个度量,把它展现在大众面前了。”
司伶月蹙眉,内容涉及新政。来人又是女子,且其貌不扬,气势逼人,“你是陛下的人?”
魏胤漓不答,对方既然这样想。那她就勉为其难,借用一下大慷帝的身份,也不是不行。
“司班主,难道不想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不想证明自己不输于任何男子?不想狠狠打脸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魏胤漓字字诛心,司令月的能力不输于任何一位男子,就凭她能担任班主一职。
司伶月心跳如雷,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本子内容她已经看完,简直是震碎她的认知。没有人敢把女子的地位放在那样高的位置。没有那个人敢明面上把女子写成这般伟大。
哪怕是被灭过的武胤国女帝,她的地位,都是一直受人诟病的。她的名声,只有人踩,不会有人捧。
“怕吗?司班主。不妨你告诉我一声,你敢不敢让人上台唱这出戏,敢不敢当女子先锋,响应陛下的号召。在此杀出一条血路。”魏胤漓目光如炬盯着她看。
司伶月汗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眸光闪烁低下了头,“你,不要这样看我。”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魏胤漓说的,她都明白,她都懂。她当然也想像男子那般,光明正大的在外谋生,不受人指指点点。
当然也想像男子那样,有自己的功勋,有自己功成名就。
可她是女子啊,是不世人允许,不被世人理解的存在。她不敢,她怕受人指点,也怕自己会像武胤女帝那般,被天下人耻笑,被万人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