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弟弟

薄老爷薄政送医抢救时是午夜十二点，等到抢救结束已经凌晨三点，薄老夫人因为腿脚不便在家中等待，薄溯和薄流在抢救结束前半小时赶到医院，此时薄政还在ICU观察，医生对家属表明“病人年纪大了，留院观察几天，若到早上情况稳定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空荡荡的楼梯间内，“老大啊，你爸怎么样了？”，这不知道是薄母打来的第几通电话了。

“妈，放心吧！爸没事。您也别老打电话给我，这一晚上您也没睡好，等会儿我送玉兰回来陪您，您多顾及顾及自己的身体，不然爸回家后要担心的。”薄洪心生一丝明悟，又补一句，“午时我带您来医院看看。”

听到大儿子这样保证，老夫人也只能先放下悬着的心，“那行，你记得多照顾点妹妹。”

“行，我知道了！妈，先挂了。”薄洪将手机放回口袋，从楼梯间出来，正好迎面碰到薄溯。他手里耍着翻盖式打火机，心事重重，薄洪看他的样子应该刚掐完烟回来，注意到来自哥哥的目光，薄溯迅速将火机扔进身边的垃圾桶，然后对着自个老哥笑笑，薄洪也不想多说，兄弟两人并排前行，周围环境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哥，刚才我听到你在打电话，是谁的电话？”薄溯打破沉静的氛围问道。

“妈打来的，她有些放心不下爸，打过来问问情况。”薄洪回答。

“也是，这个点也只有妈会打来，她和老爸一直互不放心。”

“是啊……他们感情一直很好。”

薄溯听着，只回答一个“嗯”字。

空气突然间又陷入了寂静。

“阿溯……”

“嗯？”薄溯疑惑不解的看了薄洪一眼。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不是经常抽，只是偶尔抽一根……”说到后面薄溯自己都没有底气说下去，后面“抽一根”三个字基本上听不见。

“你以前很讨厌烟味的。”薄洪讲到这，深沉的叹了口气。

薄洪十七岁时因为繁杂纷多的琐事压的喘不过气来，也不愿与父母交流，一度染上烟瘾，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精神思想，意气风发的少年正在封闭自己的内心，那时薄溯只有十三岁，拿着作业本找哥哥，结果撞破自己的不良现场，本来薄洪无论谁来都已经想好借口搪塞过去，可薄溯并没有多问什么，默默离开房间。走出房门之前，对站在阳台还在发愣的哥哥说：“哥哥，烟味大，对身体不好。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来找我和六六。”

那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薄洪记了很久，或许自甘堕落的少年一句平常话就可以开导。他自从那晚起慢慢戒烟，接连着滴酒不沾，后来他遇上了现在的妻子，有了女儿，这些东西便消失在了生活里。

“哥，人长大总是会变的。”薄溯停下脚步，发出一句意味深长的感叹，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悲伤。

这句话像是在对哥哥说，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

薄洪站立着看着薄溯，他的眼里透着迷茫。两人对视一会儿，薄溯拍拍大哥的肩膀，“走吧……”大迈一步往前走。

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他的二弟不至于到这地步。

薄洪跟在薄溯身后，兄弟俩各怀心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是有护士通知他们“26床的家属吗？病人醒了。”

“谢谢，我们现在过去。”薄洪道谢，护士离开。

两人直接去往住院部。

薄洪推开病房的门，屋子里开着灯。因为是单人病房，所以旁边配备一张供陪床家属休息的床位，薄父就躺在那张病床上，他看起来虚弱苍白，脸色憔悴，有意识但没有力气说话。

白玉兰站在床旁边，拿着棉签给老爷子润嘴唇。她抬头看见他们进来，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你们来了啊。”毕竟一晚未眠，眼里全是红血丝。

薄洪看着很心疼，握住妻子的手，低声安慰她：“辛苦你了，玉兰。”

“没关系，爸爸吉人天相，肯定会挺过去的。”白玉兰摇摇头，但是不争气的打起哈欠。

薄溯看着大嫂疲惫的模样，上去换下对方自己守在父亲身边。

“等会儿我送你回家休息。”薄洪拉着妻子在旁边坐下，视线注意到靠近门口的陪客床，床上有两个大团子缩在一块。

“小深身体不好，谣谣又困，就把床让给她们休息。”白玉兰靠着薄洪的肩头，解开丈夫的疑惑。

“这样啊……”薄洪顿了顿，“都别在这熬了，等会我一块送你们回家，你也别拒绝了，顺带回家陪陪妈，她老人家快急疯了，你回家也正好给她定心。”

白玉兰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

薄洪啰里八嗦交代好薄溯事情，又请了护工，确认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之后，他准备带着白玉兰离开。薄洪临走前还叮嘱薄溯，“爸身体状态不太好，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他背起薄谣，薄流背起薄琛，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