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节

一

这年夜饭吃得二老心情不是很好，哥哥当兵回不来，又没吃上一个真正团圆饭。

也可能是因为年前那档子事。

窗外万家灯火，鞭炮声此起彼伏，都是欢庆团圆的气氛。

也不知道老哥在部队怎么样，有没有饺子吃，他要是能回来，爸妈也不用大过年的如此伤神。

春节联欢晚会里还是那些从小看到大的老面孔，院子里的大狗害怕这鞭炮声躲在窝里不出来。

彩色的烟火烘托起升腾的热闹，我想起了元旦……也许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之一就是遇到他们，遇到她。

“哈！”一捂腮帮子，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看来新的一年我会有福。

我们这边的人过年包饺子会在饺子里包上几枚硬币，能吃到的人预示新的一年会有福报。

于建在屋里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围好围脖，出门前扔下一句“我去我妈那过年，明早回来。”

于建的父亲在沙发上逗着丫丫，女人在厨房煮饺子，客厅的电视放映着春节联欢晚会。

“路上小心点。”女人关切叮嘱。

于建没回应，低头迅速穿好鞋子，转身出门。

“养不熟的东西。”于建的父亲在后面嘀咕道。

或许在于建父亲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从小他妈就没在他身边，于建是自己一手把他带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现在长大了反而跟他妈亲近起来。

于建父亲觉得不公平。

伴随屋外的鞭炮声，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一家三口围坐桌前，刚出锅的饺子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一个个就像银元宝。

小女孩伸手就要去够那饺子。

“丫丫，你忘了什么了？”

女孩拱着小手“爸，过年好，妈，过年好！”

“哎，好好。”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两百红票“丫丫，拿着，这是爸爸给的。”

女人也掏出两百“来这是妈妈给的。”

独自行走在大年夜的街道，四下无人，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耳边是鞭炮的喧嚣，两旁只有路灯为他照亮，于建觉得自己就是夜色中随风飘荡的纸片儿，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任尔东西。

他也不想去他母亲那里，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在那个家里也有个儿子。人家一家人团圆欢乐，自己去凑什么热闹？就像在自己父亲家里，他觉得别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逢年夜，于建就以去亲妈家为借口从父亲家出来，或是去旅店待着，或是去网吧，第二天早上再回去，或是不回去。

于建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会给亲妈打电话询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到达的。

十点了，烟花依旧燃放。

一束一束的光升上天空旋转，绽放，一闪一闪映亮脚下的路，每一束的彩光下都是一个团圆美满的家庭，每个家庭里都有一个幸福的孩子，他们有压岁钱收，有新衣服穿，有饺子吃，幸运的话还能吃出一枚硬币，更有父母的陪伴。

于建忽然觉得自己被世界遗弃。

自己有父母吗？

有，他们都健在。

自己有家吗？

有，两个呢。

可这貌似现在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脚下是坚硬的水泥路，可踩上去为什么感觉不踏实。

星光朦胧隐隐闪烁，月牙明亮似乎要滴下水来。

于建缩缩脖子，继续漫游，如同夜中的幽灵……

二

手机的屏幕亮过，在秦羽的眼里是两条算是无关紧要的信息。

儿子：

新年快乐！

爸爸要在杭州陪下属过年，今年就委屈你了，五万的生活费已经转到你卡上了，不够再说。

宝贝：

妈妈在国外，手里有个大项目挺紧的，过年不能回去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给你发个五万的红包，新年快乐儿子。

妈妈永远爱你。

秦羽的拇指在删除键上停留片刻，转而却按下锁屏，讲手机扔在沙发另一边。

端起泡好的方便面，热气扑盖住自己的脸。

吃过泡面，秦羽也忙碌起来，贴春联，买菜，洗菜，包饺子。

忙忙碌碌的到了晚上。

电视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明净的窗外万家灯火，绚丽烟火。秦羽坐在饭桌上同自己的父母开视频过春节。

“妈，你看我包的饺子，爸，你看我炒的菜，还像样不？”

“我看看。”

秦羽拿着手机在饭菜上慢慢照过。

“老张啊，你来看看我儿子，看我儿子做的饭菜”电话的那头秦羽的父亲炫耀着。

“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