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点滴

一

当某些苗头在学生间渐渐长起，学校就会像镰刀一样，再把它割下去。

“最近学生早恋的问题，尤为突出，各班主任，各年级主任一定要加强警惕，抓住一对，咱们处理一对，隔壁二中的教训已经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教师会议上校长是这么说的。

十三班的班主任老陈一开完会，就火急火燎的回到班级召开班会，除了传达会议上的内容，还反复强调早恋的危害，学习的重要，学校的惩罚制度之严厉。

高中生早恋——这在学生之间见怪不怪，晚自习操场小树林，教学楼前的花园，学校的商店，你如果留心观察就会看到那成双成对的苗头。

高中时期的日子过到这个时候十三班也成了好几对。

那个时候的喜欢能做些什么呢？

一起散散步，偷偷拉拉手，为你买早餐，你难受安慰你……舍不得，更不敢去想太多，做太多。

或许也想过太多，想做太多。

老陈开完班会又特意将牧野叫出来，谈谈心。

牧野也是无奈。

学校的力度还是很强的，每天都有家长来学校把自己孩子拎回去，回家反省。

往日平静祥和的校园在那几天变得真热闹。

每天下课都有老师在操场，商店里转悠。

那天乔静乔燃刚从商店出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位老师喝住。

“干什么的？”

“没，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男男女女的还没干什么？几班的？”

那位年轻老师以为他俩是对小情侣，后来发现是误会，人家是姐弟。

搞得乔静乔燃心里七上八下，当时很忐忑过后又觉得好笑。

乔静后来还跑来像模像样向牧野他们学了一遍。

虽然有趣，但是赵妮于建听得却是忧心忡忡。他们可是真的，这几天他们都不敢一起并排走，不敢去一起散步压操场，在班里连说话都极少，因为班里装了监控，连着班主任的电脑，班里同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老陈的眼睛。

晚上，下过第一节自习，两人走在教学楼前花园的石子路散步，头顶繁星，身披月光，树枝黑色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掠过。

一束手电的光亮忽地从身后晃来，于建眼疾手快，拖着赵妮躲在灌木丛中蹲着。

身后的一老师急匆匆跑过来，手电一关，脚步轻悄地转来转去，抻着脖子听动静……

又打开手电，手电的光柱扫了又扫。

“出来！”

……没动静

“快出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没动静

“怎么还等我去抓你啊？”

赵妮忍不住刚要起身就被于建拉住。

于建揽着赵妮的肩膀，手比划一个嘘声的手势，两个人蹲凑在一起，屏着呼吸。

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两个人能听见彼此心跳，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赵妮手心里攥出细细的汗水。空气静得窒息。

噌地，一个身影窜了出去，噔噔噔，跑远了……一个纤瘦的身影在身后急得直跺脚，袖子蹭着眼泪，呜哇的哭出来……“你干什么去？”

那老师走过去瞅着女生。

“看看，看看，就这样的男生，能给你幸福吗？你们这帮小屁孩真是能作，也不让我们当老师的省省心！”

……女生还是哭。

“跟我走吧，几班的？”

“十七班～～”女生瓮声瓮气的嘟囔。

“行了，值当哭吗？以后好好学习，上了大学，什么样的找不着？”

等那老师领着女生哼着小曲走远了，赵妮和于建才一前一后的出来。

“吓死我了。”

“呼……”于建长舒一口气。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一起出来了。”

“嗯嗯。”于建随手摘去赵妮肩膀上的树叶。

在学校的严打，家长的压力下，那段时间小情侣们分了一对又一对。

热闹的校园里再也见不到成双成对的人儿了。

连带着班主任上课的心情也痛快许多，不少老师联名上书，期望学校多搞几次这样的行动。

葱郁的花园，园丁师傅修修剪剪，几天下来，花园被修理得干干净净。

爱情的野草什么时候茂盛？等春风再次吹过大地的时候吧。

二

闲来无事老陈就会带着人去学生宿舍查舍，虽说什么也搜不着吧，但也时常去。

男生女生交流情感更是格外小心，这个时候小纸团，小纸条这个平时用来考试作弊的东西就派上用场。

下课上厕所回来，经过女生的座位时，袖口会滑出一个小纸团来。

女生递给男生的书本时里面夹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