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

手心溢出鲜血，姜思瑶才顾及自己，落水时岩石划伤脸，结了痂依旧疼的厉害，躺了许久，连跪起来都困难，姜思瑶手肘撑地，神色迷茫扫向房间。

裂缝的桌腿，半黑的床帐，漏水的碗口接着雨水，房间里返潮，老鼠的叫声愈发刺耳，保持着姜思瑶离开的模样。

院里透光，黄昏微小的影子，依旧刺眼，手腕抽痛，犹如唯一的变化，大约是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线，浮在皮下，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大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我听闻那清池水刺骨，又是春天才化了冰，还能再见到姐姐，真是万幸！”人未现身，刻薄的话打破寂静，姜思瑶听着，忽然发觉自己身子有力，竟缓缓坐了起来，整理着纷乱的头发，眼前便多了一抹蓝色的衣裙。

姜家四小姐，姜家家族中“真正”的嫡系小姐，除了世人流传的天才强者，还有一大爱好，便是着杂院里的废物，就是她姜思幽的玩物，一个发泄的工具。只是每次踏进屋内，姜思幽总要带些礼物，就如下人丢弃的废铁，还有沾血的旧衣裙。

“四妹妹今日来的及时，我昏睡了几日，肚子早已饿的难受，正巧天争气，下了雨幽若又收集了几碗水，配着这些肉渣，还真能饱餐一顿。”

姜思瑶缓缓抬头，收拾着皱成一团的破衣，奇迹般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着身子，对着姜思幽道谢，顺手就要接过渐近的旧衣，姜思幽嗤笑，一掌按住姜思幽肩膀，将人困在原地，手心白气突起，只听得姜思瑶惨叫，整个人堪堪立直，一只胳膊耷拉垂下，肩部外露，是碎了的骨头，还冒着热气的红色。

“你还真是条狗，姜家人建了狗舍，姜家主母怀就了别人的野种，偷鸡摸狗的生了下来，结果野种继承了窝囊的男人，成了整个大房的笑话，一个懦弱的女人怎么能失去丈夫的庇护，所以她打死了上不得台面的妓女，丢弃了自己肚子里的肉，转身花钱，花时间养出一个天才，又成为了整个姜家的功臣，拿着虚伪的面目，又开始了厮混！”

“姜家主母为后院操劳，如今功成名就，人也老了许多，人老珠黄的年纪，需要老爷的疼爱，更要子女陪在身边，你是主母养大的孩子，更应孝敬在侧.....”

老屋是仓促赶出来，溧阳春天多雨，却也从未下过如此之久，踩着浸湿的地面，老鼠也漏了头，蹑手蹑脚跑到明面，舔着温热的血迹，激动的跳了脚，胆子大了，竟朝着姜思幽扑了过去，身后奴婢见了，抬手向前挥着，有人护着主子，也有人看准了时机。

地上多出的腿，杂乱着看不清主人，姜思幽顾不及姜思瑶，松开了钳制在人身的手掌，莫名向前的小腿，被人死死卡在原地，只剩的前倾的身子，狠狠向地面撞去，身后仿佛有了屏障，没有任何依靠，不过一瞬，地面发出闷向，姜思幽下巴见血，大张的嘴巴，露出了半截老鼠身子。

“四妹妹！”姜思瑶喊着，一只手扶着额头，畏缩着向后方蹭去，姜思幽塞了满嘴，含糊着说不清楚，“杂院久未打扫，这些小东西躲雨进了室内，恐怕是不干净，四妹妹素来好奇心深重，可也不能生吞老老鼠解馋，可怜妹妹要回去一趟，好好沐浴更衣一番。”

姜思幽脸憋的涨红，伸手去扯，舌头感受着老鼠蠕动，胃里一阵翻涌，姜思幽方才挣扎起来的身子，再一次瘫软下去，随着气味流出，姜思幽扣着嗓子，不满足似的狂呕，直到胃里只剩酸水，身后婢子才到身边，焦急的扶着自家主子。

“贱人！贱人!你们是一伙的！同清院那个伪善的女人一样，是个只会算计的贱人！.......”

幽若端着旧米，见到的便是乱吼乱晃的四小姐。

成群的下人围着，无一人敢真正控制主子，姜思幽四肢乱晃，像是失控的家犬，收起得瑟的尾巴，只剩满嘴獠牙。太阳落山前，杂院依旧在吵，幽若挡着主子，一手拿着磨好的铁刀，不许任何人近身，好在姜思瑶命不该绝，在肩膀止血前，清院管事丢来小厨房特备的饭菜，发现了发疯的四小姐，家奴控制四小姐时，喷香的饭味飘了出来。

“打扰大小姐，今日老爷生辰，各府上下得了恩惠，这些便是小姐的。”老管事躬身，送上一个盒子，“另外，请小姐明日收拾，届时会有夫人准备的下人和车轿，在后门恭候小姐。”

杂院彻底静了下来，黄昏投进房内，幽若要点灯，摸索着黑暗中的烛芯，良久才微微亮起，地上摊着稠物，半干的骨头，遮掩着发热的食盒，幽若要收拾，被姜思瑶拦着动不了身，主仆二人晃着，一步一移着到了桌前，食盒菜肉俱全，是精心摆放的，清院的那人用了最贵的灵米，压的厚实，三层的食盒，底下藏了药膏，是止血的良药。

“小姐，夫人这是开窍了！”

幽若围着食盒转圈，顾不得礼仪，催着小姐趁热吃饭，偏偏姜思瑶愣了神色，停在第三层的手，渐渐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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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十年，皇后为皇室再添子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