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鬼舞辻无惨的噩梦
屋外是阳光晴朗,红艳艳的太阳照射在华丽的宅邸上,彩色的玻璃映照出快乐的光芒。
可这快乐的光芒却无法感染那漆黑的房间,厚重的窗帘遮盖了一切,一盏油灯晃晃悠悠地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鬼舞辻无惨沉默地端着还散发着热气的汤药,轻轻地敲了敲厚重的木门。
没有回应。
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轻车熟路地用自己的触手打开了门锁,于是那漆黑的房间便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好在,这次并没有一具尸体吊死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一条血红的溪流淌在他的脚下。鬼优秀的视力令他无需点燃油灯,轻易便能看见远处的棉被里鼓鼓囊囊的人形。
“美惠子,喝药吧。”
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滑稽,在还算得无忧无虑的童年,总是美惠子气势汹汹地端着温热的汤药,拉扯着他的被子叫他起来喝药。
不,或许并不能算得无忧无虑,无忧无虑的只是他而已。那些恶仆并不尊重他们,那时还年幼的他被欺负了也不敢说,生怕给美惠子惹了麻烦,他那时并不知道美惠子早出晚归在做什么,还不停的抱怨她没时间来陪他,往往要过很久他才会发现那些恶仆消失在了宅邸中。
锁链颤动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一道消瘦的身影缓缓地从棉被中钻了出来。
那是怎样消瘦的一个人啊,几乎瘦的皮包骨头,或许是长久不见光又营养不良,苍白的皮肤几乎呈透明状,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宽大的和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如杂草一般散乱地披散着。那人就瞪着大大的眼睛,如同一只消瘦的猫一般,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两人相顾无言地对视着,鬼舞辻无惨忽然觉得喉头一紧,好像被人狠狠地扼住了一般。他慌乱地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连汤药撒了都没发觉。他踉跄着冲出房门,因为过分慌乱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他匆忙地扶住墙,此刻他再也无法忍耐,仿佛嚎啕一般干呕起来。
那人依旧在黑暗中无神地盯着他,突然间她注意到了地上盛放着汤药的瓷碗。
那碗是从另一个强大的国家带回来的,珍贵异常。可她却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它,漆黑的药汁渗进了榻榻米,就像一滩干涸了很久的血迹。
当鬼舞辻无惨回过神时,那人已经倒在了干涸的脏污中,鲜血与药渍混合在一起,就好像是在榻榻米上盛开了一朵来自地狱的曼珠沙华。
鬼舞辻无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景象,他温柔地将妹妹已经僵硬的头颅搂入怀中,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等待着神明的涅槃重生。
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冰冷无比,躺在身边的人早就走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可回想起来时,还是忍不住感慨。
简直像是被免费睡了一晚的艺伎一样。
他自嘲地笑了笑,上弦六兄妹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入脑内。
当真是一群废物。
那么,召开上弦会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