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遇

《海里有绿茶》

晋江文学城/2022.11

久樰/文

七月，骄阳似火，热浪滚滚。

傍晚八点钟的海边却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透整片海滩，年轻男女们在狂欢派对中尽情热舞，释放自我。

白烟好不容易才从一群热情奔放的男人中脱身，甫一离开沸沸扬扬的舞池便感觉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好友安莉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热情地搂住她的肩问：“怎么不继续嗨了？提前离场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白烟笑了笑，“今晚没兴致。”她接过安莉手里的酒朝海边走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们继续玩，我过去吹下风。”

安莉笑骂了句，“没骨气。”看着那抹亮色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只得朝前方大声喊道：“早点回来！别再记挂着你那个小演员了！”

白烟对此不置可否，那个只交往了一个多月的小演员在她心里自然不会有多重要，和平分手后双方都迅速投入到下一段感情就行了。

可问题出就出在——是他甩的自己。

这就让从来没有被人主动说过分手的白烟有些生气了，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路气势汹汹地冲进病房，本想潇洒地撂下一句“你记住了，是姐姐甩的你”就离开。

却没想到一打开门看见的是一副小演员正在细心地给母亲喂药的画面，那位阿姨虽然生着病看起来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但看她眼神却充满了慈爱与欣赏。

白烟强行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给咽了回去，僵着表情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演员眼底透着惊喜，问得小心翼翼：“白烟，你……怎么来了？”

阿姨温柔地看着她说：“你就是阿烟？快进来坐，别在外面站着了咳…咳……”小演员忙一脸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背。

白烟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沙发上坐下，听着母子俩一人一句地把自己给夸到了天上去，小演员又说着和她分手其实是因为害怕自己忙着照顾母亲从而忽略了她。

--

白烟是怎么从病房离开的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走的时候还顺便去缴了费，承担了阿姨后续的所有费用。

因着这么一个小插曲就连今晚的狂欢派对她都觉得差了点儿意思，端着酒杯一个人坐在海边喝酒、吹风。

墨绿色的吊带裙边被海风吹得乱舞起来，仿佛在朝人招手欢迎。

不知是不是白烟的错觉，她总感觉海里有一道七彩的光芒在不断地涌起，直到深沉的海面都快要遮挡不住它的颜色。

鬼使神差地她朝着溢出光芒的地方伸出手，好奇地看着那团七彩的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一个过分漂亮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或许她真的是喝多了，不然她怎么能看见这么一个男人，仿若能够魅惑人心的妖精，又仿若天神一般。

眼前的男子五官立体感极强，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种骨相美，就这样一丝不差地长在了白烟的审美点上。

他的下半身几乎全都隐于水下，让人看不太真切，与她平视时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聚在他身边的那团七彩光芒好像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逝，若隐若无的圣洁感也随之不见，只留下一张仍旧压迫感十足的脸庞。

但对白烟来说这正好具有挑战性，越是清冷不可一世的人她就越想去碰一碰。

酒喝得有些头晕，她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明明都有些神智不清了但她的眼睛却依旧亮得惊人，不甘示弱，同样死死地盯着对方。

僵持了有半分钟之久，白烟突然笑了，刹那间，周遭的气流仿佛也停滞了一瞬，她微低下头，嘴唇触碰到杯口。

终于面前的男子好像耐心也已经到了极限，青晖敛了敛眉，张开口正欲说话。

却没想到这个奇怪的女人竟突然凑了过来，始料不及地，酒香气瞬间便蔓延在了两人口中。

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过的青晖，头一次乱了阵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时间竟也忘记了推开她。

红酒与舌尖碰撞后的干涩与灼烧感紧紧包裹着他，他回过神，面色不禁冷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更加清冷疏离，不可置信地开口：“你——”

白烟突然朝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用食指指腹抹去他嘴角残余的一点红酒汁，满意地看着他，眼神深情地就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白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开口：

“你长得很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