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睿诚
许御风到了凤鸣学堂时,已经是午时了。他带了几个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书纸等一齐搬到了学堂。但是待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务后,在学堂里找了一间又一间的屋子,还是没见到孔睿诚的影子。
凤鸣学堂虽然是免费的学堂,但江家,孔家,童家却为其投入了不少的钱,教学的条件不比收费的学堂差一分一毫。此前他做过详细调查,普通的小学每年只需要交几块钱的学费,但到了中学以后会逐渐递增,女子学校的学费更贵,想上大学报考也需要支付一笔费用。
对于很多家境困难的孩子来说,想要顺顺利利读完大学简直是天方夜谭。而凤鸣学堂这次招收的学生几乎全是没有父母亲人的孤儿,年纪不等,但多数为六岁到十岁的孩子。
等到许御风绕到了学堂后院的草丛空地上,才发现孔睿诚正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天空。许御风轻轻走了过去,骤然间大喊了一声:“孔大少爷!”
孔睿诚明显让许御风给吓了一跳,他猛然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斜眼皱眉说道:“你吓死我了。”
许御风顺势坐到了他身边,看孔睿诚满脸愁容,嘿嘿一笑:“怎么了?看你一脸忧愁,跟我说说,什么事能让孔大少爷烦恼成这样?”
来了这里一年半的时间,许御风经常跟江老板到处应酬,接触了不少的人,也结识了很多的朋友。但要说跟他关系最好的,除了小白楼的人以外,无疑还是孔睿诚。
孔睿诚跟他姐姐孔欣不一样,孔欣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孔睿诚自有他的理想,是个正经八百的读书人。但又跟其他狂傲放浪的文人不同,他是个实心眼的憨人。
原本孔睿诚不想跟许御风诉苦,但突然想到阿风是江家的人,便跟他说道:“阿风,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傅家和孔家为了争夺运输公司的份额,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了,你知道这个事吧?”
难道孔睿诚因为这件事在发愁?许御风觉得不可思议:“我当然知道,我天天跟着江老板,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个事。还不是你姐突然要跟傅家抢生意,江老板没办法只能帮着傅家跟着你姐争。不过,孔家的生意你不是不管吗?”
孔睿诚点了点头:“我是不管,但现在傅家和孔家各占了百分之四十的份额,几乎买了所有的小规模运输行,只剩杨家的启明运输行还没有卖给他们。”
这个事也是近期江修仁最愁闷的问题,许御风陪着傅老爷和傅向阳找过杨家,可是杨思温死活不愿意卖掉启明,他打趣道:“你想帮你姐买到启明运输行?你不会是想从我这得到消息吧?我可不能出卖江老板。”
孔睿诚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想要阻止我姐和傅家买启明运输行。”
这就让许御风更加不能理解了:“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孔睿诚一本正经地看着许御风,义正词严地说道:“现在启明运输行的老板杨思温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他父亲死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杨墨琛最后的遗愿,就是想让杨思温守住杨家的基业。但因为孔家和傅家这次的争斗,不仅是影响到了启明运输行的工人,还惹出了好多事。”
其实许御风这几天也听说了启明运输行起了很多的纷争。但他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惹出什么事了?”
孔睿诚唉声叹气道:“孔家和傅家拉拢了启明的员工,让他们劝思温卖掉启明,导致一部分员工离开了杨家。但杨家也有不少老员工,他们极力支持启明运输行,可是继续这么拖下去,怕是过两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这段时间运输的货物也出了问题,害得思温赔了不少钱,还坏了启明的声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捣鬼。”
傅家很少会对外招船夫,跑船的工人有一大部分是会功夫的傅家人。许御风听傅向阳说过,这些傅家的人全都是精挑细选的,加入傅家的时候年龄普遍不超过十岁。
但这次运输行扩张后,买了很多小型运输行,连同他们的船夫一起带到了傅家。他思忖了以后说道:“不可能啊,傅老爷和江老板都不是那样的人,尤其是江老板,他做生意一向很有办法,但绝对不是那种卑鄙之人。”
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启明的货物出问题会不会是你姐做的?”
在盯了阿风几秒钟以后,孔睿诚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不知道。”
转而他抬头又道:“阿风,我前两天去了江家的商行一次,但他们不让我进去。我又去了傅家找傅老爷,结果他们把我给赶了出来。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许御风登时就犹豫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从孔睿诚的角度来看,想要帮杨思温的忙无可厚非。但他始终是江家的员工,可一想到杨家运输行的情况,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他听傅向阳说过,启明运输行在前些年的境况本就不稳,全依靠工人们对杨老爷的信任,才勉勉强强维持了运作,支撑下了运输行业百分二十的份额。
眼看这两年情况好转了,杨墨琛却病死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