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烟
到了第二天,沈溪语便动身去了白奇的宅子。此前她就听说白奇和白岚在阢临读完书以后,来邯明租了一间宅子住,程小楠在隔壁街也租了一间。
程忠扬平时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女儿的生活,程小楠又不想离白家两兄弟太远,所以就没跟她爹住到一起,只让家里安排了几个人照顾她。为了不张扬她是程大人的女儿,程小楠平时的衣食住行也极为低调。
沈溪语到了宅子外面才发现,白奇的住处距离一同街很近。她轻轻推开大门,不声不响地独自进到院子。这栋宅子跟二楼的住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院子里只有一棵七扭八歪的樟树,见不到太多的绿色植物,地面是黄土地,风一吹院内尘土飞扬,很容易迷眼睛。
她进来后不一会儿,白奇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见来人是沈溪语就温柔笑笑,招呼她进了屋子。
屋内的设施也很简单,两间屋子,每间屋子放了一张床,一个矮脚柜子,一张桌子,每张桌子配了三把椅子。
白奇把她带到他的房间,然后出去沏了一壶茶水回来,倒上一杯茶给她:“听二楼说你不喝浓茶,我只放了几片茶叶。白岚去商行了,我跟他说我请了假,我看他那个工作做得也没什么意思,就劝他回去当教书先生,但他非说要做完这个月,拿了钱再走。”
沈溪语没搭话茬,而是在白奇的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末了瞄到床边的矮柜子上有一沓子报纸,还有很多剪辑下来的纸片。她随手将那一摞子报纸拿起放到桌子上,拿起一张一张剪裁整齐的小纸片,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什么。她好奇地问道:“你剪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想找份报社的工作。”白奇瞟了一眼沈溪语,他出去之前才把东西放到柜子上,这么快就让她看到了,他又说:“我知道你想找我回去,但我这次是真的不想回商行了。”
沈溪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就因为王庆飞说你爹是姓董的商人害死的?”
此前她只是查了白家兄弟的出身背景,没有查过在白耀山死了以后,两兄弟还跟哪些人有过接触。在白奇被张宗贤抓了以后,她让信使调查了一番,原来白奇跟王庆飞一直有联系。
她一直奇怪,即使白奇是为了顾忌白岚的自尊心,在学校时隐藏自己的才能,但也不至于在商行跟江修仁这么不对付。想来就是因为白奇知道了白耀山的死因,因而在白奇的眼中,商人都是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狗东西,所以他再也不想入这一行了。
白奇几乎是笑出了声:“沈溪语,我真不能把你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姑娘。”
他笑着笑着突然间刹住笑容,变了个严肃的脸色:“你怎么知道是王庆飞?”
沈溪语淡淡地说:“我想知道自然可以知道。”她又说:“白奇,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废寝忘食在商行里做了那么多的事。跑街串店熟悉运作,不分昼夜地跟着江修仁学习,还能连续几个晚上不睡觉,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不喜欢,没兴趣?”
他看得出沈溪语眼里的真诚,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她,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闪移开,不一会儿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知道益慈会吗?”
沈溪语看他故意换了一个话题,还是点点头回道:“知道,渡城富商一起组织的慈善会。”
“小楠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见不到人,好像是去组织慈善会了。”白奇皱着眉头瞧她。
这件事沈溪语倒是有听说过,最近益慈会在张罗着捐款,以便于救助生活困难的难民。还要办几个大会,公开表彰捐了款的人,吸引了不少的高官富商。
姚金花近日也忙于此事,因她人脉广,认识的人多,慈善会上去的又是些达官贵人,但是没听说程小楠也去了:“我倒是听姚金花说过,她带了不少人去帮忙打点。”
“对,就是雅间小筑的姚老板,她来找了小楠好几次,说是想让她代表程伯父撑个场面,合计合计细节。”
沈溪语思忖了一下,反正程小楠在商行的工作可做可不做,去参加慈善会又有什么?她说道:“小楠是程大人的女儿,她去慈善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更何况她性格善良,本就喜欢救济穷苦,你觉得有问题?”
白奇默不作声地摇摇头,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头,又说不好哪里有问题。正当他专心致志思考之际,突然间动了动鼻子,闻到屋子里好像有一股儿子奇怪的味道。
淡淡的香味正在慢慢弥散,他猛然撇头看了一眼窗户。纸糊的木框窗户上,显然破了一个大洞,地上赫然躺着一根竹制的小管子,管子两头冒着烟气,果然是有人往屋子里扔了迷烟。
他立马捂住口鼻,又见沈溪语咳了两声,他急忙冲她喊道:“有迷烟,快走。”
沈溪语也立刻捂住了口鼻,白奇抓起她的手腕,快速跑出了屋内。恰好小五也从门外冲了进来,他慌慌张张地说道:“方才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宅子周围晃荡,我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是调虎离山。他的同伙儿趁我们不注意进了院子,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