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瞿文沫突然笑了下说：“难怪父亲总说我什么都不懂，出了瞿家，转头被人卖了还只会帮着数钱。真是人心难测呐！”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在动荡之下，他们定的既是大局，也是人心。但即使动荡，仍有赤子之心。小瞿大人仅因感朔北之苦便想着祭拜父兄，瞿小姐凭着往日情谊，愿为身份敏感的阶下囚传递信物，你们皆是乱世中的净土，告诉我们这些汲汲营营的人，这世界还有光。”

“那有什么用啊……”

“能让人明白该去谋求一个怎样的未来。”

“怎样的？”

“能让光继续，让你们不会变的未来。”

“你不是说人都会变吗？”

“初衷不变。”

“夫人的初衷就是活着？”

“对。可惜初衷未变，手已经脏了。”我看着她说道，“如今局势变数依然很大，瞿小姐至情至性，很容易被人利用。”

“那夫人也会利用我吗？”

我点了点头说：“会的。”

“那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人利用？非得练成你们这样的铁石心肠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决策者的，处在棋盘上的人谁不是被谁利用，又利用着谁呢？结局坏的才叫利用，结局好的，便是发挥所能，识人善用。”

瞿文沫大抵是听不进这话的，我把她带来的东西换到自己的手帕中，然后把包着的绢帕还给了她。

“东西我收下了，不要再管流音阁的事了，别再以身涉险让家里的人担心了。”

“紫陌会死吗？”她看着手中的绢帕问道。

“不知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陛下绕过了他，安禹王能不杀他吗？你能劝安禹王放过他吗？”

“瞿小姐，我虽推不出陛下的决断，但我若向齐骏开口，紫陌必死无疑。”

瞿文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厢房，我摸着桌上的茉莉花种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厢房的门再次被拉开，陈岭走了进来说：“小瞿大人也离开了。”

“瞿夫人呢？”

“未见瞿夫人。”

“这两人，还真是胆大。”我有些意外。

瞿文沫喜欢紫陌，我都能看出来，瞿家人自然知道。如今紫陌被收监，瞿家人肯定防着怕她乱来。今日名帖上写的是瞿夫人，见到她时，我还以为是瞿夫人拗不过陪着来的。现在看来，这两人八成是假借瞿夫人之名偷偷来的。

“可要告诉瞿夫人？”

“不用。”

“那王爷问起来，夫人可有安排？”

“没有。替我劝谏王爷一句，感情之事可利用不可强求，莫要弄巧成拙。”

或许是流音阁的事引起了皇帝的警觉，瑞平说皇后那边传了消息，皇帝打算提前回宫。我让瑞平回了消息，明日入宫。

“陛下提前回宫，秋奴必有动静，淑妃那边可能保证？”

“应该不会有差错。”

“皇后娘娘大意了啊。”我故作惋惜道。

“本宫也没料到陛下会提前回来。”

“具体日子可说了？”

皇后摇了摇头，她想把自己摘干净，才会在这当口让淑妃顶上。也能理解，皇后本就是及其谨慎之人，现在的局势明面上与她无碍，她自然没必要事事亲为，白白给人留下证据。

我把玩着手上的玉镯，想了想说道：“待陛下回宫，劳烦娘娘提一提我与九皇子当年的情谊。”

“这是为何？”

“时间太短了，既来不及借大皇子的手绊倒九皇子，那只好反过来。还有，关于那日的事，娘娘还得找个机会如实告知陛下，千万别搅进流音阁的乱子里。”

“放心，本宫有分寸。”

先前没到用“麒麟才子”构陷九皇子，盈香在锦霞宫那儿说漏了嘴，隐言道出了我的才情。计划变了后，我第一时间和皇后说了此事。当时不过是为了让彼此心中有个防备，如今正好能将计就计。

“还有件事，需要娘娘相助。”

“夫人但说无妨。”

“请娘娘想个法子，尽快让安禹王知道这个消息。”我和皇后暗中通信的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所以齐骏那边还得多兜个圈子。

“这不难办。”

“戏要做全套，娘娘给安禹王传完信后，还得再给我传一次。”

“本宫知道。陛下回宫后你不宜常来，消息也得缓一缓。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本宫协助的？”

“我还得和安禹王商量一下，大抵是没什么了，若还有些细节之处，以皇后之智想必到时候也看得明白。”

“扇皎啊，不要太急，一切还需谨慎呐！”皇后这句倒是说的真切，大概是怕我和安禹王一时情急，乱了计划吧。

“臣妇明白，臣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