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
庄杲杲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至于刘商说的什么庄皓承诺庇护她的屁话她过耳就忘,她可不指望庄皓真的对自己怀有善心。
“小姐,你回来了?”
她找了一圈,终于在距离客栈还有一条街距离的胡同里找到了青霖。
她听到庄杲杲的动静,回身半是惊讶半是为难地看向她。
“发生什么事了?”
灯光昏暗,庄杲杲只能看见青霖的身后似乎有两个影子在动。
“小姐,刚刚这两人冲撞了马匹,吕朔救了他们,但是他们却……”青霖的语气中满是为难。
庄杲杲走到她面前的短暂时间里,她交代完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青霖和吕朔奉庄杲杲的命令去驿站买马车,正巧看到这对夫妻傻呆呆地站在路中央,差点被马车撞倒,吕朔救了他们之后,却被缠上了。
庄杲杲听她说完,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氓找事,眉头一皱,松动了下筋骨,正要呵斥,却因看清了对方的身形面容而动作一僵。
“你们不是……陈家村的那个?”
在庄杲杲看清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清了她。
本来算得上是安静的邋遢女人突然一个前扑,连她身边的男人都没能拦住。
“桔子、桔子!”
吕朔伸出手,擎住她的胳膊,可女人口中止不住的口水顺着下巴流到了他的衣襟上,他眼中的嫌恶更甚,巴不得甩手把这指甲死死抠在自己肉里的女人扔出去。
“老婆子她不是桔子,你认错人了!”男人见女人冲撞了贵人,吓的一边哆嗦一边拽她,语气急迫,可动作却并非蛮力,没有弄疼女人。
“贵人,对不起,对不起,她脑袋不好!”
庄杲杲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一个怀疑再次蔓延至心头。
他们是不是就是庄任和陈颜?原身的父母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可她又觉得奇怪。
如果他们没死的话,为什么郡守府内的户籍被销除了?宋煦卿这个女主又怎么会被丞相夫人收养?丞相夫人总不会弄错两条人命才对啊?
“你叫什么名字?”庄杲杲问男人。
似乎是因为一看就一身贵气的少女和自己说话了,男人紧张地抓紧了女人的袖子,磕磕绊绊地答:“庄、庄任。”
庄杲杲脸色一变。
“那她呢?”
“陈颜。”男人不知道贵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紧张的直咽唾沫。
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原身的父母真的还活着?那宋煦卿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言之凿凿地就让她过来上坟?
而且书中也没有提到过原身的这对父母,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陷入深思的庄杲杲没有注意到吕朔和青霖之间的眉来眼去。
庄杲杲看了看眼含希冀,想要抱抱她的女人,朝着男人问了几个有关他们女儿的事情。
男人一开始说的支支吾吾,只说女儿十年前去世了,所以女人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直到吕朔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把她掐的脸色青紫,他才又惊又怕地求他高抬贵手,磕磕绊绊地说昨天有人去村子里给他们带话,说女儿就在这熄沉郡的迎往客栈,所以他们才摸黑往郡里来了。
“谁带的话?”庄杲杲问。
“是陈二。”老头子从放手的吕朔手里接过面容苍老的女人,抹了把眼睛,声音沙哑。
“他说,你就信?”青霖疑惑地问。
“万一桔子真的回来了呢……”三个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庄任没有说的是,他和老婆子这十年被戏耍了无数次,他们过的穷苦又遭村里嫌弃,连一辆驴车都没有,每次都是听了点风声就用双腿硬走过去,一天走不到就缩在过夜,然后接着去找,只为了渺茫的希望。
几人无言相对了很久,夜风很凉,吹得那对夫妇瑟瑟发抖。
庄杲杲的眉头越皱越深,俨然成了川字,最后只道:“先回客栈,带他们一起。”
“小姐,还要去买马车吗?”青霖觉得目前这个架势,明天他们三个人够呛能走。
“不必了。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夜色越来越深,大多数的人家都熄了灯走进了黑夜。
丞相府内,宋煦卿放下完成了一小半的刺绣,招手唤来觅云。
“把晁哥哥的信给我。”
晁仕宁是自己未来的主子,所以觅云没有劝自家小姐晚上不要去看书信。
两人越恩爱,越有利于丞相府和将军府。
“晁小将军也快要回来京城了,到时候小姐就不用睹物思人了。”觅云递信的时候打趣道。
宋煦卿嘴角含笑,温婉羞涩。
“母亲已经开始教导我管理后院的事宜了,也不知到时候我能不能让将军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