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
做完这些事他才像是心情十分好一般,翩然笑道
“既然我们二人目的已达到。”
“那么今日朕就不过久留,闲暇时再寻爱卿,楚湘王已经得到了答案,也打道回府吧。”
说罢,他掀起衣摆,大步向外踏去,崔景行在他身后微微行了个礼,目送他离开后,才淡淡对身旁刚刚潜在黑暗中的叶初说道
“将这具尸体埋了吧,立个衣冠冢,简单点即可。”
“是,殿下。”
那男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俯下身子,去摆弄地上的尸身,她怔愣的站在原地,有些留念的往地上那具身躯看了一眼,隐忍而又克制的,随即毅然扭头,翩然离去,出了门便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在凌厉的风声中,她思绪翻涌。
今日圣上亲临,无非就是想试探她是否忠诚于他。
他要她的身心都属于他一人。
封她为诸侯王也只不过是想要告诉她,作为君主的他,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方才地上躺着的那男人便是丹国之子
圣上非要来看的原因无非就是他们二人先前有过一段情缘,禹安少时约莫十三四岁时来到氓国是为质子,那时在私塾她经常欺负这个质子,可是每每对他发脾气,他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虽说是欺负,也不过就是他总是与她争抢第一名,她不服气,总是对他没甚好脸色罢。
初见他时一副皱皱巴巴瘦小的模样,虽是质子,却眉眼间有着帝王之气,那双清秀的脸上即使是小时候都带着一丝威严。
后来相处时间变久,他们二人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崔景行贵为五姓女,却不想被任何人束缚,但是她的出身,势必是要成为别人的嫁衣。
而禹安则是两国之间互相挟持对方的人质,他不喜这种让他与家人分离到异国他乡的日子,可那是他贵为世子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两人虽立场不同,却生出了些相怜相惜的意味。
而想要做到这些绝对的自由,却是需要绝对的权。
现在看来,他已经失败了。
崔景行坐立于马上,心中不免得有些低沉,依稀记得那眉眼如星河的少年说,如果真的有他们二人绝对自由的那天,他势必会娶她为妻。
他们二人又怎会真的如此呢,立场不同,若真有绝对的自由,将要斩断身旁一切的羁绊。
家人,国家,任何一切,只有孤身一人,才能做到如此。
她当时虽也有心动,但却也只当听了个玩笑罢,事已至此,只得来世再相识。
想到这,她报复性的用鞭子抽了一下马,霎的冲了出去,漾起阵阵灰尘。
方才回到崔府,便听有人通报,宫中贵妃娘娘有请,她宫中密探来报,不日便要举行宫宴,此事因皇后娘娘生病,于是全权交于她。
此番有请,也必然是为此事而来,崔景行应下,梳洗更衣后便坐着轿子往宫中去。
一路上红墙绿瓦,朱红的宫墙在她眼眸中流转,往事浮现,却如烟一般虚无缥缈,最终消散。
这宫中萧瑟,如同牢笼一般困住了许多人。
她正真意义上的与她能够共情的人死去了,她将孤身一人,朝向自己的目标。
到了宫门口,她缓缓走下马车,徐徐走向深处。
走到一座殿前,由侍女通传后她便走了进去。
殿中一极具貌美的女子侧身靠于塌上,发髻间插着几只金簪子和红宝石石步摇,一朵开得艳丽的芍药别在一侧,却也不及那人的艳丽。
一颦一笑都带着些许勾人心魄的模样。
“臣参见贵妃娘娘。”
是了,如今贵妃娘娘是她的妹妹,那圣上得不到她便将她的妹妹接入宫中,封为贵妃。
细看模样,两人真真是有些相似,只不过性情上两人却是大相径庭。
她这妹妹虽是庶女,但也是精心照料下长大的,从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容貌秀丽,性格是温顺的花,眉眼中极具温柔。
她原本可以嫁到一个普通人家,当时被圣上召入宫中时,满是无奈,她有一情郎早就互表情意,此番入宫,确实得永不得相见。
她因为于她容貌相似,却是被永远困于这宫墙之内。
这,就是绝对的权。
“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那女子见她来,将自己手上早早沏好的茶递给她,拿茶杯中袅袅升起茶香,是为最近新上贡的龙井。
崔景行伸手接过,嘴唇贴在杯沿上,微微的抿了一口,嫣然一笑道
“很好喝,不过不知贵妃娘娘今日寻我来是有何事?”
那女子见她露出笑颜,也微微笑了起来,垂着眼,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眼中带着一丝慈爱,此时低眉垂眼的模样更是惹人